黃芪咬牙飄走,出門遇到趕來的蘇葉,含淚攤攤手,無聲道:“小姐,我回藥王谷了,你自己看着辦。”
說完用力一躍,直接飛出了小院。
蘇葉氣得直跺腳,深呼吸了口氣,換上巧笑嫣然的表情,走到剛剛那房間,溫柔道:“香香涅生,這麼晚了你們還是回房睡吧,這裡有我就好。”
她一進來,小秋就往她跟前爬,不過還未抱住她的腿,已經被香香一隻手拎走,直接丢到了床上。
香香道:“這個大哥哥好像被黃芪叔吓壞了,我怕他會吓到蘇姐姐你,還是我和鐵蛋哥哥看着他吧。”
蘇葉握了握拳,嘴巴快咧到耳根:“那香香和涅生辛苦了。”
小涅生笑着乖巧地回她:“不辛苦。”
因為小秋的事兒,許家三兄弟出發時天色不早,抵達藥王谷暮色已深。
蘇谷主對三兄弟前來,十分歡迎,先是好酒好肉地招待,東拉西扯話家常,吃完飯,才漸漸進入正題。
蘇谷主試探問:“小女蘇葉打擾許家多日,不知有沒有給三位惹麻煩?”
本來他是打算上黃芪上門說親,但是聽說自家閨女去了許家,心中忐忑,怕自己那女兒不小心惹出什麼麻煩,隻得暫時作罷。
許大大手一揮,回他:“蘇小姐知書達理溫柔賢惠,我們家裡很歡迎她做客。”
好像哪裡不對?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蘇谷主讪讪笑了笑,“我夫人早逝,一個大男人拉扯着兩個孩子,有些地方難免做得不好。”
許二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腹诽:豈止是不好,簡直就是人渣敗類,竟然要将他的小葉嫁給六十歲的老郎中。
隻聽蘇谷主歎了口氣,繼續道:“雖然小女偶爾任性,但本質上是個天真善良的好姑娘。”
許二:要你說,小葉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許大也覺得蘇谷主假心假意,便打斷他開門見山:“今日我們三兄弟來,确實是為了蘇姑娘。我這個人直性子,廢話不多說,蘇姑娘和我二弟情投意合,所以我們前來跟谷主你提親。聘金什麼的先帶了兩箱子,若是您覺得不夠,你說要多少,我們再補。”
蘇谷主先是愣了下,反應過來,雙眼立刻濕了,喜極而泣道:“真的嗎?我原本還打算讓黃芪去許家說親,可是這些日子小葉在許家,我又怕她給你們添了麻煩,你們會不喜歡這門親事。沒想到小女和許二哥竟然情投意合,真是老天有眼。”說完他抹了抹眼睛,雙手合十,昂頭道,“夫人,您聽到了嗎?小葉找到如意郎君了!”
許二聽他這麼說,有點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但是又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這蘇谷主之前不是要把小葉嫁給谷中老郎中麼?怎麼會說之前就讓黃芪去許家說親?
當然,此時他高興還來不及,自是不會多想。
蘇谷主又道:“聘金什麼的意思意思就好,不過嫁妝我已經想好。兒子女兒都是我的心肝,手心手背都是肉,這藥王谷以後雖然是小木的,但谷外百餘家藥店,就全做小葉的嫁妝。”
許家三兄弟對這些沒什麼概念,但畢竟如今也是富甲一方,隐約也能猜到這兩百家藥店意味着什麼,頓時都有點犯嘀咕,不是說蘇谷主待女兒不好麼?
不管怎樣,雙方算是将這門婚事敲定。
時間已晚,也就在藥王谷住了下來。
因為蘇谷主答應了婚事,許二也不再覺得他是個變态,安安心心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隔日早上睜開眼,見着一個漂亮的小少年站在床前,先是吓了一跳,反應過來拍拍胸口道:“少谷主,你這是作何?”
蘇木睜着一雙漂亮的眼睛問:“許二哥,你要娶我姐姐麼?”
許二摸了摸他的腦袋,笑眯眯點頭:“是啊!”
雖然這孩子是熊了點,但畢竟是自己未來小舅子,還是要對他好點。
蘇木抿抿嘴,糾結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許二哥,雖然我姐姐又兇又野蠻,每天都會打我,但是你不用怕,她打得其實不那麼疼,最多就是在床上躺兩天。”說完捋起袖子,伸出自己的小白胳膊,“你看她之前咬的,現在隻看得到一點點疤了。”
她白胳膊上還真是有兩個小小的牙印疤痕,許二有點蒙圈地揉了揉額頭:“你是在說你姐姐蘇葉?”
蘇木點點頭:“我姐姐什麼都不怕,就怕老鼠。要是她打你,你就用老鼠吓她,保管她住手。要不是我們藥王谷沒什麼老鼠,我也不至于被她天天打。”
許二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但鑒于蘇木熊孩子的形象根深蒂固,他也沒真正相信他的話,畢竟眼見為實,小葉在許家住了小半個月,溫柔娴淑大家都看在眼睛。
他笑了笑,敷衍道:“好的,我知道了。”
不過臨别時,許二到底沒忍住,悄悄問蘇谷主:“谷主,你們藥王谷是不是有個六十多歲沒婚配的老郎中?”
蘇谷主點點頭:“有啊!”許二剛松了口氣,隻聽他又道:“我跟你說,我們阿香婆醫術可是真真正正的好,就是脾氣有點古怪。”
阿香婆?!!
回程路上,許二一直有些飄忽,一面因為親事敲定而喜悅,一面又總覺得哪裡哪裡都不對,隻想快點回到烏龍村,見到他的小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