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本來抱病在身恕不見客的谷旺大将軍,立刻從病榻上爬起來迎客。
當然,谷旺其實并沒有生病,不過是聽聞慕王要來本城,立刻裝病卧床。他偏安一隅,多未進京,就是不想與慕王打照面。
沒錯,這谷旺以前也是長公主的部下,雖則不是黃芪那種心腹,但也算是忠心耿耿的擁趸者。當年公主八萬邊軍被皇上收回交給慕王,他就是其中一員大将,接到命令剿滅長公主時,他心如滴血,然而他是軍人,講究的是服從命令,雖然不是他直接殺死長公主,但他卻一直活在愧疚痛苦中。
隻不過這谷旺跟黃芪那種一根筋不一樣,他在軍中步步為營,做到三品大将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與對長公主的忠心相比,功名利祿和明哲保身顯然重要的多。所以他做不到像黃芪那樣,一心想着為長公主報仇,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離京城和慕狗,平平靜靜過完下半輩子。逢年過節給長公主燒點高香忏悔忏悔,平日裡再研究點兵器,做做舉兵叛亂推翻慕狗的黃粱夢也就差不多了。
谷旺本以為能做出江湖第一劍的的許家三兄弟,雖則身居山中,但必然是隐世高人,哪知看到下人領着五兄妹進來,差點一頭從椅子上栽倒。
說好的隐世高人呢?這五隻金燦燦的移動物體是什麼玩意兒?
想他一介武夫也知道什麼叫風雅,不出門辦公的時候,還會盤盤玉石,拿把扇子裝一裝。
許大帶領弟弟妹妹行禮:“拜見将軍。”
谷旺捂嘴輕咳了兩聲:“幾位公子小姐請坐。”
許香看了眼他,心情有點微妙,畢竟是自己前世手下,但也是剿滅他八千部下的帶頭人之一,雖然她比誰都知道軍令難違這個道理。
谷旺跟黃芪不一樣,黃芪當年年少,從戎全憑一腔熱血,還未來得及感受軍中營營役役的黑暗,就天色大變,而這個谷旺當時早已是老油條,該何去何從自有他自己的定奪。
許大将一把寶劍呈上去:“這是我們許氏兵器給将軍送的禮物,不成敬意。”
雖然穿得金光閃閃,但場面話還是會說幾句的。
谷旺接過那寶劍,稍稍拔開,看到裡面寒光凜冽的劍刃,總算稍稍原諒許家兄妹衣着的惡品味。
“好劍好劍!”他由衷贊歎。
雖然神交已久,但畢竟是頭回見面,而且幾兄妹多少有點讓谷旺大失所望,寒暄着喝了茶之後,好像就有點氣氛尴尬。
許大也覺察這将軍不冷不熱,不想久留,不多久便領着弟弟妹妹告辭。
谷旺舒了口氣,送客時,忽然想起什麼似地道:“許公子,你們明日去龍雲山莊參加商會,若是遇到慕王,可千萬别說見過我。”
“慕王?什麼慕王?”許大也不是不知道慕王,就是一下沒反應過來。
谷旺一臉無語地看他:“就是京城的慕王啊,還有誰?”
涅生似是好奇問:“明日是商會,慕王去作何?”
谷旺瞅了一眼他的陰陽臉,趕緊别開眼睛,不甚在意地揮揮手:“誰知道,可能沒錢了,要你們這些商家捐錢吧!”
許香皺了皺眉,雖然這谷旺似是随口瞎說,但也不無可能,當年他爹當皇帝的時候,國庫常年虧空,慕王造反後的這些年,籠絡人才,為自己歌功頌德,處處都需要錢,想來那國庫隻會一年不如一年。如今反過來籠絡天下富商,再正常不過。
涅生卻是想到隻有自己知道的那處寶藏,隻怕這麼多年,那人還惦記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