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秋依然讨厭這裡的陽光,出了門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想到在她眼前突然碎掉的馬賽克人,向秋還是很在意,所以她直接按照記憶找到了之前的那塊田。
腳下的土地顔色很深,是黑褐色的,踩下去軟綿、濕滑。
向秋腳下一頓,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前一夜的時候這土是幹的。再一聯想那些被土地吞沒的碎塊,她瞬間有種轉身就走的想法。不過她是來調查這些菜的,不能走。
菜葉子綠油油的,應該是不直接接觸皮膚就可以了吧?向秋從包裡拿出那副不太合适的手套戴在了手上。
然後……?向秋一時間竟有些無所适從,不知道從何下手。就一堆生菜,除了個頭大點,似乎也沒什麼特别之處……不對,這生菜的葉脈不對勁。
她低頭湊近了看,感覺葉脈裡似乎有什麼在流動的感覺。不是很明顯,但是确實是有。
不光葉脈看着不對勁,葉子的紋路好像也有問題……她糾結着伸出手,隔着手套,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她伸手捏了兩下,隔着手套都擋不住的彈性觸感。
那一瞬間向秋汗毛都豎起來了,她甚至産生了一種強烈的沖動,想要摘下手上的手套,親自觸摸一下那葉子的質感,以确認自己的感覺是否真實。好在她最終還是忍住了沖動,心下一橫,雙手交叉用力,将手中的葉子撕成了兩半。
殷紅的液體順着斷口汩汩流出,鐵鏽般的腥味,夾雜着一股淡淡的奇特的氣味彌漫開來。
是血,向秋在心裡肯定道。
被向秋撕開的斷口很快自行愈合,止住了血,她手裡的那一截則快速枯萎。向秋眼見它有要爛掉的趨勢,連忙松開了手。枯爛的葉子剛沾到地上的土,瞬間化作一灘黑色的液體,融了進去。
拔了得了,向秋面無表情地想。
一個小時過的很快,見太陽又開始往下落,向秋轉身往木屋的方向跑去。
回到木屋,袁夢竹四人已經在木屋裡等她了。
“這是怎麼了?”
向秋一進屋就發現氣氛不對勁,袁夢竹的眼圈發紅,另外三人中年紀較小的男人遠遠的坐在床頭的位置,看起來有點呆。
“高牧的精神被污染了。”袁夢竹說着,眼淚噼裡啪啦掉了下來,“我們出門沒多久,他就有點不對勁了。先是覺得困,想要回木屋睡覺,沒過多久,身上就開始……變了。”
變什麼?向秋納悶,她走近高牧身邊,這才發現,他的皮膚變得很粗糙。非要用什麼來形容的話,向秋覺得很像砂紙,那種比較粗的砂紙。
她打了個冷顫,感覺自己有點輕飄飄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光滑、不燙。
“别看了,看久了你的精神也會受影響的。”袁夢竹吸吸鼻子甕聲道。
向秋突然想到背包裡小樹的葉子,試探:“這種精神污染怎麼清除?那種祛除污染的……藥可以嗎?”
“不行的。”袁夢竹搖頭,“先不說祛除污染的藥劑有多珍貴,就算是有,也隻能除掉一般身體的污染,對精神污染是沒用的。除非是精神力那一類的治愈異能,不然就隻能除掉污染源了。除掉了污染源,自然就恢複了。”
那小樹的葉子就用不上了,向秋有點遺憾。
“一會兒又到種田的時候了,他你們打算怎麼處理?”向秋問道。
袁夢竹也在發愁這件事,聞言眼淚又湧了出來。
“哎哎哎,你别哭啊。”向秋不知道是不是急的,感覺她的頭更疼了,“你們有手套嗎?我剛才去田裡的時候摸過菜了,不過是隔着手套摸的,應該是有用的,你們給他戴上手套試試吧。”
袁夢竹幾人聞言,紛紛找出手套戴上,同時高牧的手上也被套上了一副。
向秋把剛才在田地裡的發現和盤托出,袁夢竹聽後忙不疊點頭,表示一會兒會認真觀察,看看能不能發現更多的問題。
“我們……”輪到袁夢竹的時候,她有點難以啟齒,“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啊,對了,農場的東北方向有一個大房子,應該是農場主的住處,下一個白天我們可以一起過去探索一下。”
向秋正要點頭,鈴聲再次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