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樓内部昏暗潮濕,光線透過稀疏的窗簾,勉強照亮了寬敞的大廳。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陳舊的氣息,與腐臭的味道交織在一起,熏得向秋幾欲作嘔。
“天呐,這是什麼味道啊。”袁夢竹捏緊鼻子,發出沉悶的鼻音。
李昶走在二人身前,警惕地環顧四周。
“這裡很久沒人住過了,地上的積灰很厚。”他低聲說道,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
向秋強忍着不适,和袁夢竹一起,緊跟在李昶身後。她環顧四周,看見大廳的牆壁上挂着一幅稍微褪色的油畫,油漆由頂部潑下來,畫中人物被糊住了一半,但還能看出來是一家三口,中間的小女孩笑容燦爛。
“這些畫……”袁夢竹湊近那幅畫,仔細端詳,“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下邊還有一行字母:niannianaimama^_^。”
向秋看着那行字母若有所思:“年紀很小啊,大概五六歲?”
她們二人研究畫的時候,李昶已經在一樓走了一圈:“在外面看着挺大,進來除了廚房廁所也沒什麼了,沒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這畫上的應該就是農場主一家三口了,我們或許應該再找找這三人,污染源肯定跟他們有關。”向秋回道。
袁夢竹轉頭側耳,輕聲問:“你們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沒等兩人回答,袁夢竹突然面露驚恐:“是老鼠,污染區的老鼠!”
什麼意思?向秋納悶,老鼠而已,不至于吓成這樣吧。
不過幾息之間,幾隻體型碩大的老鼠從大門外竄了進來,它們的眼睛在昏暗的環境中閃爍着赤紅的幽光,尖銳的牙齒裸露在外,看起來異常兇猛。
“快跑!”袁夢竹尖叫一聲,拉着向秋就往樓上跑。
李昶反應迅速,砰砰兩聲槍響,已然進入了戰鬥狀态。幾隻老鼠應聲倒地,但更多的老鼠仿佛受到了召喚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來,雖然個頭沒有先前那幾隻大,但是密密麻麻,讓人頭皮發麻。
向秋和袁夢竹氣喘籲籲地跑到二樓,袁夢竹一把推開一扇房門,兩人躲了進去。向秋回頭望去,隻見老鼠們如潮水般湧上樓梯,李昶一邊開槍射擊,一邊艱難後退。
“這些老鼠都是哪來的?”向秋轉頭對袁夢竹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的異能是什麼,能不能用上?”
“哦哦,對,異能。”袁夢竹拿起腰間的笛子,剛要吹,又放下,“我的曲子不能攻擊啊,我隻會安撫和治愈精神力創傷的。”
“你參加過實戰嗎?”
“沒……這算是第一次?”
“……”向秋望着那一雙雙赤紅的眼睛,突然靈光一現,“就安撫的曲子,快!”
袁夢竹點頭,拿起笛子放在嘴邊,輕啟朱唇,悠揚的笛聲瞬間彌漫開來。笛聲婉轉纏綿,宛如春風拂面,又似潺潺流水,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
随着袁夢竹的笛音擴散,原本瘋狂攻擊的老鼠們動作漸漸遲緩了下來,眼中的赤紅消褪,有的甚至開始後退,在一樓大廳裡亂成了一鍋粥。
李昶壓力驟減,他趁機順着樓梯口上台階,進房間、關門一氣呵成,然後才背靠牆壁,大口喘息。老鼠雖然不難打,但數量衆多,一窩蜂的湧過來,他連換子彈的時間都沒有,好在身上的防護服夠結實,沒被咬破。
幾分鐘後,鼠潮退去,三人這才有心思打量起他們臨時藏身的房間。
這是一間兒童房,牆壁上貼滿了色彩斑斓的卡通貼紙,床上還擺放着幾個毛絨玩具,顯得溫馨可愛。靠牆一側依次擺着衣櫃、鬥櫃,很常見的家具擺設。家具、窗簾、床單都是粉嫩的公主風,隻有窗邊擺着的普通木箱顯得格格不入。
向秋走近木箱,感覺腐臭味好像更濃了一些。
袁夢竹和李昶也走了過來,袁夢竹鼻頭微皺,嫌棄道:“這箱子裡裝的什麼呀,這房子裡的味道就是從這傳出來的吧?”
向秋沒有回答,而是伸手輕輕推開了木箱蓋子。随着蓋子緩緩打開,一股更為濃烈的惡臭撲鼻而來,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待臭味稍微散去一些,向秋這才定睛向箱内看去,箱内一個小小的、腐爛的屍體蜷縮其中,上面爬滿了蛆蟲,正在不斷地蠕動。向秋感覺自己胃裡一陣翻騰,趕緊往後退了幾步。袁夢竹看清箱子裡的東西後,直接背過身幹嘔起來。
李昶忍着惡心,上前仔細辨認了一番:“屍體是個小孩,看大小,差不多五六歲的樣子吧。”
向秋不知怎麼的,腦海裡總是想着木屋裡那隻自稱念念的小黃狗,或許應該把它帶過來。
“李哥,你脖子後邊……”袁夢竹伸手指着李昶的脖頸驚叫,“好像變得跟高牧一樣了!”
向秋順着袁夢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确實是有點變化,不過不像高牧那麼明顯,有點像起了一小片超密的雞皮疙瘩。
兩個女生互相看了看,奇怪,她們都沒有事。
“沒事,先不用擔心我,我現在還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李昶嘿然一笑,“我再去别的房間找找有沒有其它線索。”
向秋看向袁夢竹:“你跟李哥一起行動吧,安全一點。”
“那你呢?”
“我回一趟木屋,馬上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