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見到房東了，但是他又說一直看着公司呢。神神叨叨的，怪吓人的。

不光是房東，管理層最近變得好暴躁啊，動不動一個樓層都是他們的喊聲。我給他們幾個單獨分個辦公室吧，尤其是人資的趙主管，讓她自己在四樓辦公，不然真怕她和另外三個打起來。」

「215年10月6日

怎麼最近突然招了這麼多員工？用不上這麼多人吧，算了，管他呢，又不用我發工資……

奇怪，房東、啊不，是大老闆他最近一直在往公司投錢，但是最近市場行情不好，他是圖什麼呢？」

「215年12月23日

瘋了……他們都瘋了……」

「215年12月29日

我就說，怎麼可能！死了！房東早就死了！就在這棟樓裡！所有人都逃不掉！都會死的！」

「215年12月31日

我堅持不住了，但是我」

日記到此戛然而止，向秋唰唰往後翻頁，直到最後一頁也沒再見多一個字。所以他怎麼了，是有辦法逃走了還是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了？

“這個污染區已經存在了六十多年了？”陸時震驚地看着伍懷，“保衛中心居然會放任這麼久遠的污染區成長到了現在這種規模？”

伍懷心中的震驚不比陸時少，他作為第一戰隊的隊長，一直是按照數據中心給出的最優清除目标去清理污染區。正常情況下，這種程度的大型污染區應該是排在第一清除優先級的，不可能成長到這種程度才被發現。

“我們隻聽從上邊安排，至于為何會有遺漏，我也不清楚。”伍懷轉頭問向秋，“能通過這些主機判斷出污染源在哪嗎？”

陸時同樣感到好奇，僅憑這點線索就能确定污染源嗎？

向秋退後了幾步，這些服務器在機房排得滿滿當當，卻又高低不同、錯落有緻，看起來有一點點眼熟啊。

“污染源或許就在這裡……？”向秋也不太敢确定，但是看着實在是太像了。

伍懷懷疑向秋在跟他們說笑：“向小姐，污染源一般都是污染物的一部分。從出現污染區到現在的六十年間，所有污染源都是，沒有例外。”

“這個我知道，污染源确實都是從污染物身上剝離出來的，不可能是這些服務器。”陸時點頭附和道，他雖然污染區進的少，但是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

向秋沒看伍懷，倒是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了陸時一眼。陸時被看得莫名其妙，但是伍懷跟他是一個意思，他倒是不覺得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污染源是這些服務器了。”向秋歎氣，想伸手去搬離她最近的那台，又面露嫌棄，“你們誰搬一下。”

伍懷和陸時同時上前，搬開了眼前的服務器。服務器被搬離，露出了裡面粉白的、看不出材質的基底。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見到了難以置信。伍懷立馬叫剩下的人跟他們一起搬開所有服務器。

随着最後一台服務器被搬走，眼前的巨物終于露出了它的全貌。那是一個巨大的、仿佛還在思考的……大腦。

向秋第一時間想到了樓梯間那個沒了半個腦袋的巨人和一樓電梯外的那些散發着臭味的油脂，如果沒找到污染源，他們是不是就得直面那些東西了？

她使勁搖了搖頭，把自己整個人浸在油裡的惡心畫面從腦袋裡搖走。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就是污染源了。”向秋往後退了兩步，嫌不夠遠又退了十幾步，“你們打吧，别濺我身上。”

陸時這個時候倒是很上道，立馬用木闆将向秋遮了個嚴實。伍懷見狀頓覺好笑，但也沒說什麼，指揮着隊員一起對污染源發動了攻擊。然而，這個污染源雖然看起來脆弱又毫無攻擊性，實際情況卻是，打在上面的子彈和攻擊全部被吸納其中，如此密集的火力攻擊下，污染源竟毫發無傷。不僅如此，一陣一陣的腦波向外輻射，就連被木闆圍住的向秋都忍不住泛起了困意。

這啥被動防禦技能啊？α催眠腦波？向秋迷迷糊糊地想。

黑色發絲成片從背包伸出，對着向秋一陣猛戳，向秋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對着前面幾人大聲喊：“别打了！”

伍懷和陸時等人仿佛聽不到一樣，雖然動作越來越慢，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向秋把念念從背包裡拿了出來：“念念現在有什麼辦法嗎？”

布娃娃小腦袋晃了晃：“不行，這個大家夥太強了。姐姐隻是受到了一點點波及，才能被念念叫醒，他們已經完全陷入它的精神控制了，除了打破它，不然他們醒不過來的。”

向秋看着逐漸萎靡的幾人，心中萬分後悔：是她經驗主義了，以為這個污染源會像那個眼珠子一樣好打，結果除了她全都交代在這了。

對了，鑰匙，去六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