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并沒有接繪梨熏的話茬,沉默的将弄髒的被套換好之後,就和繪梨熏告别。
就在他提着一兜子垃圾準備出門的時候,繪梨熏叫住了他,“再免費送你個情報吧,宮野愛蓮娜最後一次出現在芝加哥的千禧公園。”
她說的小心翼翼似乎在為剛才的不解風情道歉,安室透的手緊緊地握着門把手,悶悶的回答:“謝謝了。”
繪梨熏一句謝謝,他回一句謝謝,兩人此刻疏離的就像是陌生人。
房門被關上,屋子裡再一次陷入了寂靜。
【嗚嗚嗚,宿主,我都不知道你過得這麼慘,我一直以為你在這個破組織呼風喚雨,沒想到他們這麼壞嗚嗚嗚。】
礙于繪梨熏正在和安室透交談,系統當時并沒有出聲,此時他憋了許久的眼淚終于能夠宣洩。
“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繪梨熏淡淡的回複,她對這些事情早就沒了感覺,系統倒是哭的稀裡嘩啦。
【我一想到我還壓迫宿主幹活就難過,我真不是個東西啊嗚嗚。】
系統狠狠地揩了一把鼻涕,猶豫良久後堅定地開口。
【宿主,你逃吧,我知道你學會了很多星際的知識,商城裡許多小道具你自己就可以做出來,實在不行我還可以給你賒賬,你可以逃走的。】
“那任務怎麼辦?”
繪梨熏的心微微有點觸動,但還是忍不住逗弄系統。
【我……挂了就挂了,沒有挂過科的大學生活是不完整的,大不了我延畢!】
系統強忍着心痛,說的義無反顧。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既可以離開這裡又可以繼續完成任務,但是風險很大,你要不要幫我實現?”
【好!】
和系統交代完事情後,以防萬一繪梨熏還是拜托貝爾摩德幫忙給安室透安排了一個去芝加哥的任務,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去調查宮野愛蓮娜的事情。
降谷零,你可千萬不要辜負我的心意啊。
安室透的手機振動,打開查看組織發來的消息,任務的地點剛好是芝加哥。
這是巧合還是針對他設計的一個局?
不怪安室透懷疑,實在是過于湊巧,他不想懷疑繪梨熏,但是繪梨熏之前說的事情似乎都在引導他前往芝加哥,偏偏這個任務又來的如此及時。
是因為知道她身體的秘密所以想要殺人滅口嗎?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就被安室透否決。
這一次他本想将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借此勸說繪梨熏離開組織,但她提到了宮野愛蓮娜的事情讓他不得不将這個計劃暫時擱置。
他想先搞清楚宮野醫生到底對繪梨熏做了些什麼,所以這次由繪梨熏設計好的請君入甕他跳得心甘情願。
她究竟想讓我發現些什麼呢?
安室透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繪梨熏的面前露出了馬腳,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發現他和宮野醫生有關聯的。
但是有一點可以确定的是,繪梨熏沒有将這個事情告訴組織,不然等待他的就是不是意味不明的任務,而是組織無窮無盡的追殺。
安室透摩挲着手裡的藍寶石,冰涼細膩的觸感讓他的頭腦越發的冷靜。
就這樣,安室透在繪梨熏的生活裡消失了兩天。
她的日子又回到了從前,果然由奢入儉難,曾經連床墊都沒有的房子她住的開開心心,現在經過三位威士忌精細裝修的房子她卻感覺哪哪都不對勁。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安室透敲響了繪梨熏家的門。
他帶着棒球帽提着行李俨然一副要遠行的架勢,繪梨熏知道他要去芝加哥了。
這是要做朋友間的告别嗎?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安室透強勢的拉過繪梨熏垂在身邊的手,将一把鑰匙不容分說的塞進了她的手裡。
他的手心滾燙,就和他炙熱的目光一樣,燙的繪梨熏不自在。
“這是對面那所房子的鑰匙,冰箱裡面由我準備好的便當,你放進微波爐裡熱一下就可以吃,你的胃很脆弱,可以點外賣但便利店的速食還是盡量别吃為好……”
他絮絮叨叨的叮囑,從吃食說到了穿衣出行,繪梨熏第一次發現原來安室透的話這麼多啊。
她耐心的聽安室透說着,夕陽灑在他的臉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臉上的小絨毛,這是很奇妙的體驗,但繪梨熏并不讨厭。
啰嗦話說完之後安室透的最後一句是——“我接了任務,現在就得走。”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繪梨熏,她呆呆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一路順風?”
安室透歎了口氣,擡腳要走,繪梨熏本欲目送他離去,但沒想到的是安室透腳步一轉,緊緊的抱住了繪梨熏。
洗衣粉的味道撲面而來,繪梨熏辨别出來安室透和她用的是同一個牌子,很好聞,
這種情況她本該賞安室透一個過肩摔的,但此時此刻繪梨熏忘了動作,就像是一隻呆頭鵝。
安室透的心穩健有力的跳動,聲音從繪梨熏的耳畔傳來,“這是朋友離别的擁抱,不要有負擔。”
他說的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繪梨熏,但并未松開放肆擁抱的手。
安室透抱得用力,松開的也迅速,最終他轉身揮了揮手和繪梨熏告别,徒留繪梨熏身上沾滿了洗衣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