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系統的幫忙,諸伏景光最後的藏身之地還是在那一棟廢棄的大樓裡,諸伏景光并不知道自己既定的命運,能逃這麼多天,已經很出乎他的意料了。
這些天過去,他依然沒有和公安那邊成功取得聯系,雖然早就做好孤身逃亡的準備,但是諸伏景光的心中還是不可避免的産生了疲憊。
他就像是過載運行的輪胎一樣,上面早就紮上了釘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或許是下一個十米,又或者是下一秒。
自從他到達這棟大樓之後,手機裡的程序就自己卸載了自己,消失的幹幹淨淨,諸伏景光的第一想法就是完蛋了,他是被故意帶到這裡的!
但是小程序消失前主動将他的手機壁紙換成了一個大大的中指,沖淡了諸伏景光心中的不安。
或許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隻是接下來的路他要一個人走了。
諸伏景光仰望天空,朗月清風,繁星滿天,隻是不知道明天的他又該何去何從,諸伏景光依靠在天台的水泥牆上。
絲毫不介意牆壁因為荒無人煙而結出的厚厚一層塵土,實際上這些天的摸爬滾打也分不清到底是諸伏景光的衣服髒一點還是牆壁髒一點。
他就這樣靜靜的仰望着天空,從口袋裡摸出一隻被壓的皺巴巴的香煙,勉勉強強将其捋直之後,點燃它,但是并沒有選擇享受它,而是任由那隻煙慢慢燃燒,好像這樣,時間就可以過得慢一點。
絲絲縷縷的煙霧消散在混着黴味的空氣中,諸伏景光享受他最後的甯靜。
早在赤井秀一動身的時候,繪梨熏就這裡自己的小破屋裡打開電腦,演算赤井秀一的行動軌迹,推斷出最終的地點,然後讓系統引導諸伏景光前往那裡。
繪梨熏從電腦裡看着赤井秀一的紅色福特馬上要到達目的地,她知道上場表演的時候到了。
幹練的黑色外套下配簡約的白色襯衣,黑色的半身裙将繪梨熏的勤加鍛煉的完美身材襯托的淋漓盡緻,疊帶的珍珠項鍊凸顯出她優美的肩頸線條,繪梨熏的脖頸本就好看,雪白且修長,現在她就像是一隻高貴的天鵝。
塗上鮮豔的口紅,繪梨熏戴上白色的寬檐禮帽,從帽檐延伸的白紗遮住她的大半張臉,随着薄紗晃動可以看見鮮欲滴血的紅唇,就像是惑人心神的惡魔,又像是哼着歌扛着鐮刀優雅踱步的死神。
收拾妥當後繪梨熏優雅下樓,順便在樓下的花店買了一束帶着露水的紅玫瑰。
花店老闆很少看到這麼大方的賣家,沒有讨價還價,一來就指定要開的最好的花,要知道在日本除了西瓜以外,鮮花的價格也是貴到離譜。
老闆也沒有想到,本來他都準備打烊了,結果來了這麼大的一單,笑的合不攏嘴,語氣也不自覺地輕快起來。
“小姑娘,這麼晚了還買花給男朋友啊?”
繪梨熏接過花束,笑眯眯的回答:“你猜錯了,這是送給一個死人的。”
老闆自知失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臉上滿是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怕繪梨熏一氣之下退掉手中的玫瑰花。
繪梨熏并沒有将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心情很好地擺弄着懷抱裡的花。
已經從諸伏景光那裡下班的系統回來就看到宿主精心打扮準備前往天台大戲台子。
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勸道,【宿主,你要不還是換一身衣服吧。】
“怎麼了,我這一身難道不好看嗎?”
系統一直待在繪梨熏的身邊,但是難得見繪梨熏盛裝打扮,雖然産生抗體但還是沒有抵禦住繪梨熏的美貌攻擊。
迷迷糊糊的回答,【好看(???)】
“好看,那就夠了。”
繪梨熏薄唇輕啟,随手摘掉花束裡有瑕疵的那片葉子,并沒有将系統的話放在心上。
但是很快她就後悔了。
在赤井秀一到達的時候,諸伏景光就聽到了發動機的轟鳴聲,他手中的煙早就燒成灰燼了,諸伏景光長歎一口氣,踢散那堆煙灰,準備好迎接即将到來的敵人。
但是誰能想到組織裡能力卓越的黑麥酒居然也是卧底,也就是說威士忌組三人都是假酒。
雖然還在緊張的對峙,諸伏景光忍不住想大聲嘲笑組織,但是很快他就聯想到之前莫名變的寬松的追捕,諸伏景光反應過來這是針對威士忌組的一個局。
就在諸伏景光思考到底是和赤井秀一合作争取活下來的機會還是将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他已經暴露了,不能再拖累一個人,盡管那個人是個讨人厭的FBI。
這時樓梯口的動靜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腳步沉重,間隔時間很長,還有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聲。
不是zero,是誰?
繪梨熏後悔沒有聽系統的話,她萬萬沒有想到這棟破樓沒有電梯,繞是繪梨熏勤加訓練還是招架不住穿高跟鞋爬二十幾層的高樓。
她自己又嫌棄樓梯上的塵土不肯将鞋子脫下來,隻能強忍痛意往上走,偏偏時間緊急,她又不敢浪費時間去休息一下,生怕百密一疏因為她的這個小意外導緻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談崩了,利落的給自己一槍。
于是,終于到天台的時候,繪梨熏已經喘的就像是正在燒火的破風箱。
但是為了不浪費自己精心準備的出場造型,她還是在黑暗裡先調整好呼吸,然後借着手機模糊的像素整理了一下妝容。
最終抱着玫瑰花優雅出場。
哒,哒,哒。
是高跟鞋的聲音,清脆的鞋跟的聲音不輕不重,但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的心窩子上。
到底是誰呢?
就見黑衣白帽的女人,抱着一束花,透過牆體的陰影從黑暗中走出來。
她理了理帽檐,露出一張他們都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