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系統的保護,但是身後的熱浪還是給繪梨熏如今脆弱的身體帶來了負擔。
她看着遠處躺在地上被保護罩保護的好好的安室透,恍惚間倒是記起了一些過去的記憶。
“有點錢就來賭博,有這錢吃點好的不好嗎?染上吃谷你完蛋了!”
“求求老天讓我抽到我推!”
“我推……安室透!”
或許是繪梨熏自己的情緒起伏導緻腦海裡出現了這些零碎的記憶,過去種種恍如隔世。
她好像是記起來了一點東西,曾經她也是一個明媚開朗的學生罷了,就像是待在伊甸園的雛鳥一樣每天隻需要煩惱中午吃什麼。
是這個該死的黑衣組織把她變成了現在這個不人不鬼的樣子。
繪梨熏面上沒什麼表情,她并不留戀過去的甜,更何況都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隻是過去拿微末的美好記憶襯托的繪梨熏如今的生活更加慘痛,如果記不起來倒也算了,但是偏偏她想起來了一點東西,她本該作為一個正常人快樂生活的,回憶越美好就顯得現實更像是一坨腐爛的臭肉。
繪梨熏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回不去正常的社會,她自己在被她憎恨的組織同化,法律道德什麼的對現在的繪梨熏來說形同虛設,她早在着真實的十幾年時間裡變得面目全非。
組織對繪梨熏而言就像是跗骨之蛆一般,痛苦,惡心……同時他也對這樣的自己充滿厭棄,每每觀察自身飛快愈合的傷口是繪梨熏總是無法避免的覺得惡心。
即使這是她自己的身體,即使這并非她的本意,
繪梨熏自嘲的笑了笑,這一切都爛透了……
【宿主,你别難過啊,馬上你就可以自由了,到時候我們先去馬爾代夫度假,再去北極看極光!!Freedom!】
系統檢測到繪梨熏的各項身體數值都因為情緒變得不穩定,該死的心跳都要飙到兩百了,系統連忙安撫繪梨熏。
“嗯,我知道……”
組織,等着老娘變成惡鬼來向你追魂索命吧,烏丸蓮耶你最好真的實現永生不死。
繪梨熏最後将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安室透,他的頭發被熱浪吹得亂糟糟的,即使現在昏迷了依舊眉頭緊鎖,但是那張臉蛋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繪梨熏覺得自己真是沒出息極了,别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隻記得推安室透,從前喜歡這個角色,現在也沒有抵擋住誘惑。
一開始繪梨熏告訴安室透當初她挑人的初衷不是搪塞的借口,她确實是見色起意。
隻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公安先生還是不要和她這樣的家夥混在一起比較好。
繪梨熏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裡全是決絕。
“走吧。”
話音剛落,爆炸中心出現了一具沒有生命但是DNA和她一模一樣的複制體,繪梨熏的身體憑空消失,走的毫不留戀。
“再見……謝謝你……再見……”
安室透眉頭緊蹙,腦海裡是繪梨熏最終被火焰吞噬的場景,火舌纏繞着她,從她的紅裙攀附而上,将她燒成一寸寸的黑炭……
一滴淚從他的眼尾劃過,“不要!!!”
安室透猛地坐起,企圖掙脫這可怕的夢魇。
他确實從夢境中醒來,神色恍惚得看着自己包紮上紗布的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周,但是安室透依舊陷入夢境無法自拔。
那天,他醒後一切都已經落幕,周圍的斷壁殘垣和地面被大火肆虐過的餘熱無聲的告訴他,一切都不是夢。
他狼狽的想爬起來,長期處在高溫的環境讓他的身體嚴重脫水,四肢綿軟無力。
他撐在地上的手不停地顫抖,但是安室透還是以極快的速度爬起來,向繪梨熏最後消失的地方跑去。
他就像是昏了頭的野獸一樣,不斷地用手在灰燼中翻找,血肉和水泥石闆摩擦讓他的十指血肉模糊……
之後怎樣他就記不清了,再一次睜眼安室透就已經躺在了組織的醫院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安室透本人除了手上的傷口和脫水之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觀和他一起被安排住院的琴酒,現在還在ICU搶救。
安室透醒後很快就收到了關于繪梨熏叛逃事件的結果。
繪梨熏證實死亡。
她要離開的時候鬧得驚天動地,到最後也不過昙花一現。
沒有人敢提女兒紅這個的代号,繪梨熏的名字更是禁忌,就連那酒吧的酒保也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慶幸自己和那個人沒有沾上多少關系。
安室透得知繪梨熏死的時候很平靜,淡定的接受她的死亡,淡定的接受他無疾而終的愛情。
我們姑且稱這場沒有回應的暗戀為愛情。
繪梨熏離開已經有段日子了,隻是那場繪梨熏離開時的噩夢一直纏繞着安室透,讓他夜不能寐,連個好覺都睡不上。
“真是個可惡的家夥……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