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該是我們問問您呢!您貴為人道,怎麼同魔道有…”
佟裔話還未說完,就覺身後又有萬叢修力靠近,速度之快僅僅夠她展開盾符箓一瞬。
盾符遮住四人,那根根鋒利包含修術的箭頭紛紛揚揚落在地上,倒是一番壯麗的景象。
領頭的體格龐大、光着的膀子上全是旺盛茂密的毛發,一根油的發光看似許久未清洗的腰帶松松垮垮纏繞胯間,那樣子,竟足足比風入律還要寬、高上那麼兩倍,見到三人毫不客氣,趾高氣昂揮着金修術凝成的大刀、寬斧問道。
“是哪個殺了我們魔道大人!今日定當血債血償!”
“是…是她!”
被風入律扯着的老婆婆一手指着佟裔說道。
“啊?”佟裔震驚。
在場的其餘二人亦是眉頭緊鎖,身上早已被破天大雨淋了個透徹,萬物甩甩袖子站在佟裔面前。
“是我;但我且問各位,既是人道為何同魔道相合?難道我們四大宗門之間竟然容不下一個稻生源嗎?”
“傲慢!相當的傲慢!今日我必然整治你們這些傲慢的世家子弟!”領頭的男子嗓門概括蛙鳴雨聲,大吼大叫着從胯間囊袋中出醜一張符箓,“金符!萬劍歸一!”
風入律憤懑,不解萬物與魔道其中緣由可到底也不忍看着其從一場戰鬥中脫身又陷入另一場戰鬥中,他十指縫隙各夾一張木屬符箓在雨中肆意膨脹,“木遇水而生!在這兒、在這樣的天氣之下!我可是無可匹敵的!”
稻田本為木屬,眼下正欲暴雨侵襲,風入律自覺信心滿滿展開藤蔓欲速戰速決。
萬物陣場并未為收回、轉而見着眼前衆人竟是一副“志在必得”或者說從未産生畏懼的狀态,她自覺不妙順勢一甩手将風入律釋放出的力量盡數包裹。
就在短短一瞬,那些舉着鋤頭、鏟子稻生源中人像是早有準備,竟然齊刷刷釋放出脫離與先前所見過完全不同的修術!
“聚散成金!點化!”
為首的人兒身後群聲高低起伏、腳下土石碎塊都被震動發顫個不停,更不要說什麼目光所及的遠處、成片成片綠油油的稻苗紛紛向後仰去,那些落葉、在空中驚魂不定的飛鳥則像是脫離了當下時空一般,靜止不動。
不出眨眼的片刻竟然通通化作了金色、變作了金屬。
“這是金修術?可是…金修術怎麼能把這些東西變成金屬的呢!”佟裔吓得向後撤退一步。
風入律重重的咽了口氣平複着自己的内心,他回頭看着不斷釋放出修術的萬物,轉而抽出符箓想幫她一把卻聽萬物言道。
“他們這異變的五行屬實有些棘手、竟然…”
萬物話卡在嘴邊、靜默環顧四周猛然發現竟然完完全全處在了被異變的環境之中。
原本充滿着生命與活力的動物、植物、昆蟲此刻全然沒了氣息,盡隻像金屬般在雨水的沖刷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腳下是陣場,可陣場隻是薄薄的一層,一層之下便是以肉眼可見速度不斷金屬化的土地。
“你們要是為了那魔道報仇,大可隻要我一人。”
“一人?一人可不夠。”
為首的頭領一揮手示意衆人停下不斷釋放的修術,惦着步子一瘸一拐來到萬物所制作的陣場之外,他伸出滿是老繭子的摸了又摸,而後一把拍在上面問道。
“你能殺的了魔道首領?”
“你想問什麼?”
“不問什麼!就是想談一些姑娘力所能及的小事兒!”
首領頭發亂作一團,倒不像鳥窩、鳥兒多為食露寝木,從未落腳雜亂之地;他撸着手上纏繞着黑的發光、滿是油漬的護手,大拇指一翹指着自己腦袋說道,“在下扈承桑!是稻生源的主人!”
“主人?”
風入律站起身子臉上半分困惑半分溫怒,向前一步邁到萬物身前,隔着陣場指着扈承桑質問道,“稻生源向來是百相宮、人宗相互的要塞,明明是大家的、你竟然自稱主人?”
“哦?”扈承桑一揮長刀甩在肩上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他臉上挂着“好笑”的神情,眼睛一眯、砸吧着嘴唇牙龈,半分嘲笑、滿分諷刺。
“小少爺,你是百相宮來的吧?”
“怎麼?你還想螳臂擋車?”
“你以為…!”
“得了吧!你們百相宮同神道勾結,這事兒你覺得我不知道?”
扈承桑連連搖頭引得絡腮胡子在雨中晃悠着活像挂在臉上的一隻隻海膽,他見風入律又是滿臉困惑外加着無能,索性不再繞彎子,對着萬物直言道。
“我想要的東西很簡單,想必你們定有耳聞!”
“你想要什麼!”風入律雙拳緊握将符箓捏的吱呀作響。
“少宮主,你們的‘爐鼎’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