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太行,這才多少時間、你也沒有付出多少修力,竟然就這麼軟下去了。”
“你…小物你不能連吃帶拿的…完事兒還不誇誇我…”
“我覺得我們的處境更值得上心,其次,我覺得你真不行…”
二人嘴巴上沒閑着,然則耽誤不了感受着周遭事物莫名突然的驟變。
黑石監獄向來密不透風、密不可破;其形狀比起其餘的方方正正倒像是…一個上粗下細的水缸。
可這“水缸”似乎淺的多,風入律試探着将風修術放出去,奈何一瞬間便被吸收的幹幹淨淨,像是…從未誕生過。
他心頭生出一絲冷汗。
倘若萬物是打敗了所有人進來的…那她的修術譜錄該有多龐大、其身上的修力又是區區人道能測量或者掌控的嗎?
風入律從先前關押侍衛的隻言片語中得知,這棟監獄位于百相宮大殿之下,自個兒被帶入此後一度怅然自己是否會死在這兒,擡眼看着黑漆漆的岩石像是活了一般靠了過來,風入律一把抓着萬物的手腕兒說道。
“我們快點出去…”
“出去?怕是來不及了。”
聲音再熟悉不過,風入律皺着眉頭将萬物護在身後,妄圖同眼前一襲黑衣袍子表情全然沒了先前親和感的人兒質問一番。
他心髒跳動着越發覺得難受,被身後的萬物扯住小臂,靜聽其言。
“你想要你兄長繼續存在嗎?”
“你果然來這兒了!”
身後跟随着的侍衛站做兩隊、釋放出無論無何也掩蓋不住的攻擊性修術,風落旌一改剛見面時的和諧面孔,伸手緩緩召喚出一張散發着金色且尺寸遠超普通尺寸的符箓。
随着此人的一舉一動,腳下石闆愀然而動,像是收到些許指令,紛紛向兩側撤去。
眼看着腳下的石闆距離眼前的風落旌越來越遠,風入律有些着急,剛要扯着嗓子大吼就聽他時而緩時而急的聲調。
“神道大人說的果然不錯,想必今日,一切都會…風平浪靜。”
“話,可不能說的太滿。”
甩甩袖子,萬物不着急放出修力;感受到身後風入律的疑惑,她開口又道。
“我也跟你一樣,很好奇為什麼我們人道的修力能被吸收,而…”
“你的意思是…”
雙目從萬物移到蓄勢待發卻依舊談笑風生的風落旌身上,風入律動了動喉嚨有些難以置信,他從未覺得眼前之人是如此的陌生。
明明同樣的衣着步履,卻是散發着異樣不屬于親人的氣息,風入律腳跟有些發軟,幸得萬物在身後撫着,他盯着“那位親人”的眼睛,開口問道。
“哥哥…你有…”
“啧!”
地闆不斷翻滾撬動,像是…拔地而起的山峰,頃刻之間将風落旌與風入律分割開來,近乎瘋狂、快速的遠離着目光所及之處。
近乎癫狂的地牢難以被瞳眸中捕捉的一星半點所定義,萬物後撤一步穩住腳跟,同樣的路徑她早已見識過,如此看來這倒是…真的将地牢建立在神器之上了。
第二神器爐鼎,比起第一神器亦或者其他更加“溫和”,打着“溫和”的名号将人道誅殺殆盡。
可千年間無人尋得,傳聞中那神器被百相宮封印在某處深山巨谷之中,然今遭二人得知,爐鼎竟然就被百相宮改造成了牢獄。
四下石磚縫隙逐漸擴大,一道道金光猶為瘆人、在破土而出的那一瞬間,猶如地獄中的惡鬼又如人道将死之際散出的種種哀鳴。
眼看着下墜入黑暗之中,被萬物拿走半數修力的風入律一時疲軟難以支撐,像是…但他雙目滾圓不甘姿态躍然臉上。
随着同兄長的距離越來越遠、風入律對着逐漸消失的人兒大吼道。
“為什麼要這麼做!”
“首先,我不是你哥哥,其次,這你還得問問你身後的萬物小姐。”
聲音被撕碎在斷裂的地下空間中,腳下石塊越發崩潰破散,風入律伸手想要使出修術攀附上什麼卻無能無力,在一聲聲巨石衰落的墜落聲中掉下深淵,落入深不見底的爐鼎之中。
“還以為他會坦白…挺很意外的。”身體失重感極強,萬物抛出的人道修力無功而返之間,她猶豫着要不要施加一些神道修力;畢竟那神識還在手中…不用白不用。
“咚—!”
伸手探出修力的瞬間,背上突然趴上來一個滾燙的身軀;萬物有些詫異,想伸手剝開環繞在自己腰間的雙手,然則一張溫暖的嘴唇湊了上來。
她驚愕。
“小律?你還好嗎?”
爐鼎深而空洞,伴随着巨石掉落下發出的劇烈響聲,一顆豆大的淚珠落在萬物肩頭;她全身如雷擊般顫動一下,再次問道,“你還好嗎?這樣的事情,或許…你…”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