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如今的家主是大爺。”文惜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道:“大娘子與大公子故去後,大爺自請削爵,辭去了大理寺卿的職,如今任職皇城使。”
朱虞早些年隐約聽過一些慕家的傳聞,隻知大夫人與大公子一夜之間離世,慕大爺悲痛欲絕,自請削爵,其他的所知甚少。
提到這裡,她便多問一句:“不知母親與長兄是如何……”
文惜眼神微微黯淡幾分,輕聲道:“那夜府中失火,大娘子與大公子沒能出來。”
“少夫人,梳好了,您看看?”
朱虞見她不欲就此事多說,也就不再相問,擡眼看向鏡中,不由錯愕片刻。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當真說的沒錯,饒是她自己見了,也難免驚豔。
“多謝。”
“不敢當,奴婢分内之事。”文惜頓了頓,道:“少夫人,先前二房三房都來要過這幅頭面。”
朱虞容色微滞,有些錯愕的看向文惜,文惜躲開她的視線,道:“郎君一直沒有松口,所幸如今少夫人來了。”
朱虞快速與雁莘對視了一眼。
這其中果然有貓膩,這幅頭面既是她們都想要的,如今到了她手裡,恐怕要多生波折。
“大爺不管後宅事,郎君忙于公務,這些年府中庶務皆由二夫人掌管,如今可算将少夫人盼來了。”文惜聲音徐徐道。
朱虞越聽越覺不對勁。
慕蘇這是要她管家?可聽起來慕家并不和睦,她一來便要去搶當家權,這以後的日子怎會太平。
這幅頭面真真是不好拿。
文惜見朱虞不接話,也不再多說,轉了話題閑聊幾句,慕蘇就回來了。
他進屋隻看了眼朱虞,徑直走到裡間換了衣裳,收拾妥當出來,吩咐文惜傳早飯。
朱虞瞧了眼天色,提醒道:“天色不早了,敬茶不好遲了。”
卻聽慕蘇不甚在意道:“無妨,先用早飯。”
許是見朱虞有些不安,他多說了句:“吃飽些,待會兒回來的晚。”
朱虞心中覺得古怪又說不上來,但他都如此說了,她自也不再反駁,安心與他一同用了早飯。
一頓早飯足足用了三刻鐘。
看着慕蘇慢條斯理的起身,朱虞心中便越發明了,慕蘇與慕家的關系恐怕算不上融洽。
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腰闆,既來之則安之,嫁雞随雞嫁狗随狗,總不會比她在朱家的處境還差。
直到她踏進正廳,見到慕家衆人,才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也不比誰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