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溢正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等待自己的薄荷奶綠,他以為自己來得夠早了,沒想到薄荷可露麗還是售罄了。
為了克制自己不要再頻繁的看隔壁桌面上的那堆可露麗,池溢在手機上戳戳點點,他最近愛上了一款益智類小遊戲,就是名字聽着可能不大健康,叫以色列麻将,但又不同于傳統麻将,有點像按照顔色和數字方式出牌的鬥地主。
總歸挺好玩的。
池溢一邊看着上家出牌,一邊根據自己的手牌計算排列組合,隻要對方打出一張黃1,池溢就可以順利将手中的牌出完。
出牌倒計時還有5秒——
池溢期待的那張黃1被上家放入了牌堆,他口罩下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這算是對他沒有買到可露麗的補償嘛?
倒計時結束,輪到池溢的回合了。
玩家可以選擇出牌、不限張數,也可以選擇摸一張牌。
池溢将牌堆裡的黃1和自己手中的藍1、紅1組合,再将幾張散牌擺放到它們該去的位置,最後隻要按下确認出牌就可以結束遊戲了。
按照習慣他還是在确認前再次檢查一下自己的出牌是否有錯誤。
就在這時腳步聲由遠及近,包裝袋的摩擦聲在他耳邊響起,視線範圍内突然冒出幾枚包裝精緻的薄荷可露麗,正搖晃着,仿佛在朝他招手。
池溢不由自主地擡起頭,疑惑地看向面前站着的人,面前的人指了指捏着的包裝袋,又指了指隔壁桌樣貌格外出挑的那位少年。
然後他聽到那人憨笑着說:“兄弟,我朋友想認識你!”
池溢歪了下頭,被突如其來的搭讪搞得猝不及防,不解又短促地發出一聲:“啊?”
同時手機發出“滴——”的一聲,池溢立刻低下頭,果不其然,
他被判超時,手牌瞬間多了三張,連帶着擺放出去的牌被一同返還。
僅剩兩張牌的下家抓住機會,幾秒内結束了戰鬥。
池溢兩眼一閉摁滅屏幕:
薄荷可露麗沒買到——
穩赢的遊戲還輸了——
池溢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怨氣看起來能供養十個邪劍仙。
————
房銘钰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刻意壓着音量,以至于在這間店鋪裡的人都可以聽見那句,
“兄弟,我朋友想認識你。”
一群忙着搶蛋糕的人齊刷刷的看向樓栩,他原本節奏規律的手指也不點了,笑容瞬間收斂。
樓栩收起笑容時那對富有少年氣的酒窩被藏匿,面無表情下他顯得格外薄情。
“房銘钰。”
房銘钰被這聲呼喚叫的渾身一激靈,他後知後覺領悟到,他哥可能真的隻是突發善心叫他來分享一下。
而面前這個少年閉着眼不接他的東西,似乎在自閉。
房銘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話語冒犯到他了,躊躇着開口:“那個......”
“薄荷可露麗,你要不要!”
根據上下文理解,房銘钰覺得是對方沒買到可露麗而心情不好,所以樓栩才讓他過來,結果他會錯了意,冒犯到人家了。
不知道小甜點能不能彌補一下。
聽到這句話後,池溢直接把臉轉向窗外。
完蛋,更自閉了。
房銘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能求救般看向樓栩。
樓栩不知道怎麼回事,房銘钰送個東西怎麼能把人送生氣。
憑心而論,房銘钰剛才的話是正常的搭讪語,算不上多冒犯,應該不至于因為一句話氣成這樣。
到底是怎麼了——
“謝謝,不用了。”
池溢已經自己調理好了,他語氣淡淡的,聽起來像是很不開心的樣子。
房銘钰:“啊?你不是想吃的嗎?”
原來是二手販子,池溢道:“二維碼給我。”
房銘钰又跟不上這種跳轉式對話了,問:“什麼二維碼?”
池溢:“收款碼,這六個可露麗我按原價買下來,加價也可以。”
房銘钰哭笑不得:“我不是黃牛!”
“送給你的,不要錢。”
池溢不解地看向他。
“真的!你過來跟我們坐一桌都行。”
女店員正好把池溢要求打包的那杯薄荷奶綠送過來,還沒遞到池溢手裡就被房銘钰攔截了。
“來來來,過來和我們一起。”房銘钰還想像好兄弟似的攬住池溢。
池溢皺着眉躲開,說:“我不喜歡别人碰我。”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房銘钰拎着池溢剛才坐的那把椅子,衆兄弟默契地擠了擠,給樓栩的身邊讓出來一塊空地。
房銘钰:“請吧~”
椅子、飲料、甜點被擺放的整整齊齊,這時候轉身走人也太沒禮貌了。
池溢道謝後落座,他隻摘了口罩,帽子依舊戴得穩穩的。
身邊的人存在感很強,剛才對視時這人視線裡的侵占感就很強烈。
雖然在帽子的遮擋下,樓栩隻能看見對方露出的小半張側臉,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指又開始輕快的點起來,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池溢安安靜靜的用完餐,臨走時,手裡被房銘钰塞了幾個可露麗,其美名曰:吃不完浪費。
池溢:“謝謝。”
房銘钰:“别客氣,不用謝,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
“謝謝。”這次是對樓栩說的。
沒想到對方還會跟他道謝,樓栩的酒窩若隐若現:“客氣了。”
房銘钰目送池溢走後才反應過來:
“诶!忘記問他叫什麼、哪個學校的了,聯系方式也沒加!”
————
推開家門的時候,池溢又聽到“叮咚”一聲。
他換好拖鞋擡起頭,就與被放在架子上的不倒翁對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