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完這群混蛋奚萦還是覺得不解氣,無視了腳邊賣萌撒嬌的寒酥,轉身一腳踹倒大門走了,院子裡飄來她滿含威脅的補充:“大門也一起修好!”
若按她往日的脾氣,直接将打架的妖挨個揍一頓,揍到他們這輩子都不敢在妖務司大門前打架為止,可惜身為司主不得不顧忌點形象,但是這口氣嘛,總要找個地方撒出來才行。
于是,大門前拖拖拉拉糊牆鋪磚的小妖們聽到無損堂裡傳來一陣可怕的動靜。
“封峻!鬧事的在門口打起來了你還繼續裝死是吧?我看你今天是真想死了!”
“沒有沒有!你聽我解釋啊,啊啊啊——”
“寒酥才多大點,你這個當舅舅的就指着她可勁兒使喚是吧?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冤枉冤枉!是她自己要去的啊,啊啊啊啊——”
“上次我就說那破門得換了,你這死摳門兒非不換,這下把本司主的腳都撞疼了,你是真不想活了!”
“啊啊啊啊——”
很久之後,司主大人解氣了,幹活的小妖們也更賣力了。
*
另一邊,奚萦揍完不靠譜的狐狸後,氣消了大半,開始說正事了。
“喏,先看看這東西是什麼。”
封峻正焉頭巴腦地趴在樹枝上揉屁股,冷不防被奚萦扔來的東西砸在頭上,隻聽“哎喲”一聲慘叫,整隻狐狸被砸落在地,摔了滿嘴泥。
“奚萦你太過分了吧!又要打我又要讓我幹活,我是什麼不值錢的野狐狸嗎?”
奚萦毫無誠意地哄道:“你值錢,可值錢了,藏狐呢,醜得稀罕。”
封峻氣得直蹬腿,自從得罪了可惡的狗妖,他堂堂堂主大人三不五時就挨頓揍,日子過得太慘了啊!
都怪狗妖,他這輩子跟狗妖勢不兩立!
抱怨歸抱怨,他也不敢真不幹活,隻能恨恨地撿起地上的東西認真看起來。
“魇魔說這東西可能跟她是同類,原主人已經死了,哦還有,宮裡的柳才人吃了一種名叫血屠草的草藥,整個人陷入癫狂迅速衰老,喝了人血之後又立即恢複,但完全不記得毒發時發生的事,血屠草跟你手裡的這個東西可能也有關,你可曾聽過或是見過這血屠草?”
封峻沒有立即回答奚萦的話,他變回人形,用靈氣将手中的“遺骨”包裹起來,盤弄了一會兒之後,表情變得十分嚴肅。
“這上面附着的不止一個妖族的氣息。”
奚萦倒是不意外:“若這東西的原主人真是魇魔的同類的話,不止一個妖族的氣息也是正常。”
封峻點點頭,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大堆布陣用的零碎物件,就地開始布陣。
奚萦大緻看出這是個類似于增強妖力激發生機的輔助陣法,但封峻弄得十分複雜,到後面她就完全看不懂了。
半晌後,陣盤歸位,封峻将“遺骨”放入陣中,又在各處陣眼上放好靈石,瑩白光芒微閃,陣法開始運轉。
一開始并沒有什麼變化,随着陣法光芒愈盛,“遺骨”開始一點點析出黑色的蠟狀液體,露出了原本青玉般的質地,析出的蠟液則慢慢滲進了土裡。
待黑色褪盡,封峻伸手将變成青碧色的“遺骨”拿出來遞給奚萦:“這東西你應該認識。”
奚萦摩挲着這截“遺骨”,喃喃道:“是我的劍,我的劍也是這種青玉鍛造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千頭萬緒,實在不知該從何說起。
恰在此時,更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蠟液滲透的地方,松軟的泥土微微動了一下,一棵血紅色的,細細的嫩芽破土而出,在陣法的加持下,這棵嫩芽快速抽條,幾個呼吸之間便長成了一株小臂高的,通身血色的草。
奚萦驚訝道:“這是血屠草?”
封峻搖頭:“不認識。”
話音剛落,那棵草卻漸漸褪去血色,變成了正常的綠,頂上更是結出一個小小的白色花苞,而當白色花苞綻放,露出包裹在裡面的黑色花蕊和花瓣時,奚萦和封峻齊齊變了臉色。
“司主大人!”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