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萦啊你聽說,男人不是好東西,二十之前是憨批,三十過後頭發稀,腦袋長在褲/裆裡,花花腸子繞百裡,埋進土裡都髒了地,哎,髒!了!地!”
“你他媽不也是男人嗎?!”
“誰說的,我可不是男人,我是男妖精!我們鳥妖癡情專一、美貌無雙、能歌善舞!萦萦我給你跳個舞吧!”
“滾,趕緊滾!”
奚萦将輕身術催到極緻,閃電般掠進無損堂中,一進門就急吼吼道:“封峻呢?趕緊把防護陣打開别放那隻鳥進來!”
一隻灰黃色的方臉狐狸從樹上跳下來,撅起屁股伸了個懶腰,伸爪指着大門口笑眯眯道:“晚了,那鳥已經飛進來了。”
奚萦回頭,果然看到大門頂上蹲着隻綠毛孔雀,見她回頭,孔雀立馬展開華麗的尾羽,在門頭上又是轉圈又是抖毛,跳得不亦樂乎。
封峻哈哈大笑,奚萦捂着眼睛直歎氣。
求偶舞隻有公狐狸看,孔二毛也不跳了,收起尾羽跳下門頭,化作俊美無鑄的綠衫男子,十分開心地對狐狸揮手:“喲,封兄!”
封峻頓時笑不出來:“封你狗屁的兄!再瞎叫喚信不信老子封你的嘴?”
“唉,封兄你怎麼這樣呢?狐狸狐狸真無情,心比石頭還要硬,遙想當年光着腚,一尿尿到老牛頭頂——”
封峻頓時炸毛,嚎了幾聲又比不過孔二毛的大嗓門,他隻好放棄,回頭對奚萦道:“你的劍在劍爐,自己去取吧。”
說完就溜,封峻在心裡開導自己忍一忍,好歹這鳥一來就送了他一截布陣急需的尋木枝,拿人手短,他就假裝沒聽到孔二毛那魔音穿腦般的“封兄、封兄”吧。
奚萦也不想跟癫孔雀搭腔,徑直往劍爐去了,但孔二毛可不是什麼有眼色的鳥,他一路跟在後面碎碎念:“什麼劍啊萦萦?你要換新的劍了嗎?我就說富貴兒一般般嘛,換新劍了怎麼不告訴我呢,我的尾羽可以給你當劍穗,可漂亮了……”
要不是封峻通知奚萦劍鑄好了,她根本不想出宮來的,在宮裡時孔二毛還比較收斂,隻在晚上溜進來小聲逼逼幾句,這一出來就不得了了,一路唱啊跳啊滿大街地丢人現眼,若不是為了尋木枝的事答應孔二毛至少三天不打他,她非得把這鳥揍得他老娘都不認識。
劍爐很快到了,孔二毛看到爐子前熟悉的身影,社交牛逼症再次發作:“鳳兒啊鳳兒,好久不見甚是想念,你——”
鑄劍師千英出身青鳳一族,跟孔二毛也算老相識了,剛聽到他的聲音,這位身高九尺的鐵塔大漢就是一哆嗦,也不敢等孔二毛開嗓唱歌,把劍往奚萦懷裡一塞,匆匆道:“劍剛重鑄完,還需要仔細養一段時間,最近盡量少用,在下告辭。”
“啊,多謝千英大師,慢——”
奚萦話還沒說完,千英已經跑得沒影了,她回頭瞪了滿臉無辜的孔二毛一眼,無話可說。
孔二毛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奚萦手中的劍上:“聽說劍靈已經化形了,萦萦你快叫出來讓我看看吧。”
奚萦識海的傷好了許多,現在叫富貴兒出來倒是不算費勁兒,但她總覺得這一鳥一狗見面沒好事,于是拒絕道:“沒什麼好看的,你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宣王府幫發财盯着點。”
孔二毛頓時不高興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心疼那小皇帝了!萦萦我跟你說啊,最是無情呐帝王家,别看現在當你是牡丹花,三年不到就成狗尾巴,哎呀狗尾巴~”
眼看着這又要唱起來了,奚萦頭疼,連忙制止:“别嚎了别嚎了,讓你看還不行嗎?我可警告你啊,敢欺負我家富貴兒的話我就把你毛拔了挂妖市街口唱夠三天三夜!”
孔二毛:“萦萦你也太偏心了吧!”
奚萦:“那不然呢,富貴兒是我的本命劍,你是我的什麼?我不偏心他還能偏心你?”
孔二毛:“我不是你的慕羲羲嗎?你這無情的女人啊,一顆心比大海還寬廣,裝得富貴兒裝得下皇帝就裝不下我了嗎?我對你的心意千年萬年始終不變的啊……”
景辰醒來時恰好就聽到這段“深情告白”,他已經很久沒有變成富貴兒,一時還有些不适應,愣愣地擡起前爪瞅了瞅,接着就被人摟着胳膊舉了起來,奚萦笑意盈盈地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見呀富貴兒!哎呀你是不是長大了點,比之前重了呢!”
這老母親般欣慰的語氣讓景辰一時無言以對,但見到原本模樣的奚萦他還是很開心,最後哼哼唧唧地“汪”了一聲。
“哎呀你怎麼還是隻會汪汪汪啊?天哪富貴兒你該不會一輩子都不會說人話吧?”
景辰郁悶,隻好在心裡叫奚萦的名字,試圖通過神識跟她溝通,但還沒得到回應,一張陌生男人的臉忽然擠到兩人中間,審視的目光将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怎麼是條公狗啊!萦萦你重新煉把本命劍吧,不要公狗,不能要公狗啊!”
一聲慘叫響徹劍爐。
景辰摸不着頭腦,目光也跟着往下移,看到自己光溜溜,啊也不是光溜溜,是毛乎乎的下半身時,一聲慘絕人寰的狗叫再次響徹劍爐。
奚萦想笑又強行忍住了,但她還是很好奇:“富貴兒你的褲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