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庚說起這個,語調歡快不少:“我當初上學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出來誰學習好還性格好,然後就用零食賄賂他們,每次老師作業還沒留下來,練習冊的答案我都到手了。”
挺單純的,這人。
楚松硯心裡想。
“我和李鶴臻的革命友誼就是因為作業答案培養出來的,你不知道吧,他上學時候學習特好,考大學的時候是按本碩連讀的分數進的學校,以至于後來他辍學跑出去當演員,我們都特驚訝。”林庚慢悠悠地說:“其實也挺可惜的,他原本的興趣是搞研究,但家裡情況不太好,又正好被江酖賀選去演戲,幹脆就去當演員賺錢了,也算補貼家用。”
“他剛演戲的時候,也沒比你大多少,那時候人特青澀,還闖了不少禍,被做文章,留了挺多‘黑料’。”林庚語重心長道:“你放心,我絕對會照顧好你的,不讓那些狗媒體捕風捉影。”
楚松硯眨眨眼,看向他的側臉。
林庚在餘光裡感覺到他的注視,立馬把腰背都挺直了,心裡正得意呢,可算立起來大家長的姿态,能給楚松硯點兒安全感了吧?
但楚松硯隻是看了他一眼,就重新扭頭看向窗外,還提醒了句:“綠燈了。”
林庚有些失望。
孩子太成熟了,也不省心。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林庚踩下油門,車子再次駛出。
到了地方。
林庚将車開進小區的停車場,給房東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兒,就看見個大緻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從遠處走過來。随着她越走越近,那張臉也越來越清晰。
楚松硯敏銳地捕捉到,這人的臉有些熟悉。
眉眼處……..
“你好。”女人走近,同林庚握了下手,面上帶着從容不迫的笑容。
林庚應該是早就跟她把事情全談妥了,她也沒多介紹,直接領着兩人往公寓樓裡走。
安保設施确實齊全,進出要刷好幾道人臉識别鎖,還有不少保安在巡視。
楚松硯走在後頭。
林庚察覺到他落後,停下腳步,扭頭看他,問:“怎麼了?是不太喜歡這兒的環境嗎?”
這兒的環境不錯,綠化工程也做得健全,環境幽雅,但對于年輕人來說,可能有點兒太安靜,像死水一樣沒什麼意思。
林庚盡量逼自己回到高中時的少年心态,站在楚松硯的角度上考慮。
楚松硯卻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他隻是看着那個女人的臉,覺得她和顧蘭甯有幾分像,但世界上撞臉的人多了,哪有那麼湊巧的事兒。
楚松硯全當自己瘋魔了,看誰都覺得有幾分熟悉。
之後看房子的時候,全程都是林庚跟着女人聊,楚松硯跟在後面,沒怎麼吭聲,連房子也隻是大概掃了幾眼。
重新上了車。
林庚沒急着開走,扭頭看着他,問:“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呢?”
楚松硯扯了扯唇角,問:“有嗎?”
“有啊。”林庚說:“你現在就像我以前考試不及格的時候,每次回家,我媽都得給我來一套招魂。”
楚松硯搖了搖頭,說:“可能昨晚沒睡好,有點兒困……..房子挺好的,但是有點兒貴。”
或許是提前交代過,女人全程都沒提過租金的事兒,但下樓的時候,楚松硯趁着他們聊天,問了一嘴保安這兒的房價。
不便宜。
至少楚松硯完全沒有可負擔的能力。
“貴?”林庚說:“你聽誰說的貴,這兒挺便宜的,就五千一個月。”
這價格,在這兒絕不可能。
林庚卻說得信誓旦旦。
楚松硯緊盯着他的表情。
林庚下意識地抿了下嘴唇。
他在說謊。
楚松硯抓過安全帶,低頭系上,“算了。”
打欠條沒問題。
但價格太貴,林庚這個提前支付者,也會有負擔。
這不是楚松硯想看到的。
林庚連忙說:“你别不信,真五千。”
他甚至想一咬牙,幹脆扯謊說“這兒出過事兒,所以房價便宜”,但想想,自己要是住在出過事兒的地方,都覺得滲得慌,吓着楚松硯就得不償失了。
林庚看楚松硯的态度絲毫不松動,還準備接着說,就聽楚松硯突然開口說:“我住公司的公寓吧。”
至少是明碼标價,不需要林庚撒善意的慌。
“不行。”林庚想都不想就說:“當初李鶴臻住過,事兒不少,你别往過湊。”
楚松硯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看着他,說:“沒人能欺負我。”
林庚還是搖頭。
兩人對視着,
最終,林庚退了一步,說:“那你住我那兒,總之,得從地下室搬走。”
他的視線若有若無地在楚松硯的脖子上轉悠,自以為藏得挺好,但其實楚松硯給他開門的時候,他的視線就最先在楚松硯的脖子上轉了一圈。
楚松硯看得清清楚楚,隻不過沒必要明說。
估計林庚以為他讓地痞流氓給欺負了。
但現在這社會,哪有人敢這麼膽大包天。
而且他住的那一片雖然亂,卻也沒多少人随便惹事,都是自己玩自己的。
楚松硯看着林庚半晌,說:“那我交房租。”
林庚算是服了。
一般人都恨不得有多少錢省多少。
而且江酖賀不是說這孩子挺仔細錢的嗎。
現在怎麼反倒不花出去還不行了。
林庚隻能認下:“行,按你說的,先打欠條。”
“嗯。”楚松硯點頭,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