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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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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宴上,顧予岑與楚松硯挨着坐,在有人過來敬酒時,兩人一同站起身,舉起的手臂也向同一方向靠攏,直至手中的酒杯與對面湊近的酒杯碰撞上。

這一切都看起來如此正常,仿佛昨晚的種種場景都是顧予岑夜裡荒唐的一場夢。可就在來的時候,兩人甚至是從同一輛車上下來的。

顧予岑舉杯飲盡,他的餘光始終停留在楚松硯的身上。

楚松硯的狀态依舊不太好,沒了往常在社交場合中的遊刃有餘,反倒異常的沉默憋悶,他也沒吃幾口菜,大多數時候都是聽着别人講話,偶爾舉杯抿兩口酒。

說句好聽的,他這是剛殺青沒多久,還沒從過度勞累的狀态中走出來,說句難聽的,他這就是不給上位的人面子。

這場殺青宴,幾個投資人也都在坐,但值得一提的是,林禹作為最大投資方卻缺席了,說是臨時去國外出差,分不出時間。

因此,顧予岑原本準備将楚松硯推給林禹的打算也落了空。

在場這些人裡,楚松硯像是根本不想理會除了顧予岑外的其他人,應話時也稍顯敷衍,但這種狀态在顧予岑出去上了趟廁所後便消失了,雖然楚松硯的笑容仍留有些許疲态,但總算是能自如應對各種問題,而且也會主動起身敬酒了。

顧予岑擡起眼皮,看着仰頭喝酒的楚松硯,右手稍稍動了下,不動聲色地碰了下身側那位演員的胳膊。

那位演員側眸看過來。

顧予岑湊近,在他耳邊低聲問了句:“剛才有誰坐我這兒了嗎?”

演員臉上的笑容來不及收斂,聽見問題,便下意識簡單道:“江導過來借了個火。”

借火?

顧予岑擺正身子,觑向江酖賀所在的方向。

隻見,江酖賀正面無表情地抽着煙,視線偶爾落到身側投資人的身上,偶爾落到楚松硯的臉上,他吐煙的速度很慢,煙霧大塊地堆積在面前,這導緻他看向楚松硯時,視野裡是蒙着層白霧的。

顧予岑曾經也很喜歡用這種視角來看楚松硯。

白霧似紗,紗後藏着的是人,也是獵物。

顯然,江酖賀的身份擺在那兒,他在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見過的人各種類型都有,自然也知道什麼樣的該碰,什麼樣的不該碰,絕對不會對楚松硯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所以對于他來說,楚松硯應該是是處在一個與“獵物”相似卻又相反的定位上——

幼崽。

江酖賀将楚松硯當成了自己的“幼崽”,換種說法來講,就是性格相似、處事相像的繼承人,他們在面對别人時都是遊刃有餘的,但楚松硯是憑借着八面玲珑的心,江酖賀則是憑借着自己的身份資本。

草原上的獵豹在對待幼崽時,會像對待獵物一樣,将它推進絕望危險的境地之中,以此來激發它絕地反擊的決心,卻又會蟄伏在幼崽不遠處,緊盯着正在逼近的危險獸類。

顧予岑很快便猜到江酖賀方才坐到自己位置上時,究竟做了什麼。

他絕對是用最簡單的行動把場面的局勢攤開,撥掉楚松硯那裝傻充愣的外皮。

表面是借火點煙,其實是為了借楚松硯這個人身上的火,來點《陰霧守》供台上的敬佛香火。

他在告訴楚松硯——

他現在需要楚松硯的行動,不希望再看到先前的局面。

如果《陰霧守》要沖擊最高位的獎項,江酖賀也絕對希望楚松硯獲得金獎桂冠,奪取最年輕的影帝之稱,畢竟他與楚松硯是二搭,楚松硯也是通過他的片子得到了演藝生涯中的第一座獎杯。

楚松硯就像是從江酖賀的手掌心裡捏造出來的泥塑小人,他一旦獲得最高榮譽,江酖賀絕對會逆風翻盤,徹底讓大衆遺忘上部片子的失誤,甚至還能将那被視作“缺痕”的失誤轉變為影響力爆發較慢的餘韻長遠之作,而顧予岑與江酖賀則是第一次合作,哪怕顧予岑借由《陰霧守》奪獎,媒體的注意力也會更多的停留在他本人身上,能分給江酖賀的關注是有限的。

顧予岑很快便在腦海裡剖析清楚其中利弊。

他擡起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稍微抿了一口,但整個過程中,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江酖賀的身上。

江酖賀其實早就察覺到他的視線,卻一直沒什麼反應,直到楚松硯敬完酒重新落座,他才緩緩轉動視線,冷靜地看向顧予岑。

巨大的圓桌,兩人視線從上空交彙。

顧予岑沖他舉了舉酒杯,無聲地說了四個字。

“我也可以。”

江酖賀微微颔首,并未舉杯。

酒局散後,顧予岑沒急着走,在門口随便找了個靠着牆壁的死角,雙手抱臂站在那兒看了會兒,等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挽了挽袖口,上了早就等在一旁的車。

司機見他上來,便準備啟動汽車。

顧予岑的視線往外瞟了下。

楚松硯早就不見人影,或許已經走了,又或許在某個角落裡個别人聊天。

顧予岑沖前方擡擡手。

“走吧。”

車輛啟動。

車尾燈在黑夜中亮起,猩紅的燈光穿透空間,就像是人類充血的雙眼。

“呲喇——”

突如其來的刹車讓顧予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撞去,撞得他頭昏眼花、世界颠倒。

“怎麼……..”顧予岑睜開眼,扶着腦袋向前車窗外看去,結果就對上一雙赤紅充血的眼睛。

楚松硯就那樣站在車前毫厘遠的位置,方才但凡司機踩刹車踩完零點五秒,楚松硯都已經成了車輪下的一灘碎肉。

顧予岑胸膛裡憋悶着口氣,不上不下,他沖司機喊:“摁喇叭。”

司機遲疑一秒,便摁了聲喇叭。

楚松硯聽見喇叭聲,身體搖晃了下,像是準備讓開,但實際上,他就像是故意和顧予岑作對一樣,剛好貼着車身的邊緣線,速度緩慢地向旁側走。

顧予岑的視線也追随着他。

隻見,楚松硯走到顧予岑那側的車窗旁。

顧予岑緊皺眉頭,降下車窗,但他嘴裡的咒罵還沒來得及說出,就聽楚松硯說——

“我還沒上車。”

顧予岑盯着他,像看野鬼一樣。

楚松硯喝了很多高度數的白酒,此刻脖頸上都是駭人的紅色,仿佛血液很快便要從皮膚毛孔中滲透出來,将他浸透成可怖的血人。

可他說話時卻字字都清晰。

“你把我忘在裡面…..我明明都求過你了。”

這句話這麼輕、這麼輕,仿佛順着風遠遠地飄,顧予岑的視線擦過他的肩膀,望向他身後的遠處。

顧予岑也不知道自己看那兒幹什麼,他隻是下意識地不想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看向楚松硯,不想再看見他那可憐兮兮的表情。

于是,顧予岑看向了遠處的一個角落裡,那處的地面上堆了幾個煙頭,或許是随手拿了别人的煙,抽得不太習慣,每個煙蒂尾端都留有一小截沒燃盡的煙草卷。

車尾燈的紅光恰好打在那堆煙蒂上,為它們着上深紅色彩。

這時候顧予岑才發現,原來煙屁股和每逢人家有喜事時放的小鞭炮長得這麼像。

若是眼花一些,還真要分不煙蒂和小鞭炮的區别,但小鞭炮點着的時候,是轟轟烈烈的喜事,煙蒂燃燒時,卻是緘默無言的等待。

顧予岑垂下眼皮,他看見楚松硯口袋側兜裡露出來的煙盒一角,剛好和地上那煙屁股是一個牌子。

原來,剛才楚松硯一直站在那兒等着他。

這倆人都為自己挑了個絕佳的位置,能夠完美地将每個走出飯店的客人的臉看清,卻就這麼陰差陽錯地沒看清彼此。

楚松硯上車後格外懂事,他安靜地靠着窗,視線低垂着看向窗外的馬路,整個人瑟縮在一片小空間内,保證完全不會碰到顧予岑。

顧予岑也扭頭看向另一邊窗外。

同坐一排的兩人,中間卻隔着楚河漢界。

到了酒店後,依舊是顧予岑走在最前方,楚松硯在後方遠遠地跟着。

顧予岑走的飛快,若非電梯遲遲不來,逼迫他停下腳步等待,或許他早就将楚松硯遠遠地甩開。

顧予岑擡着眼皮,通過電梯門的鐵質表層看清自己的臉,也看清楚松硯的姿态。

他看見,楚松硯正蜷縮着身子,慢慢在原地蹲下,像是突如其來的胃痛,導緻他站都站不起來。

顧予岑轉動眸子,不再看那道屬于楚松硯的倒影。

電梯來了。

顧予岑徑直走進去。

楚松硯還蹲在原地。

顧予岑長摁開門鍵,難得出聲說:“上不上來,不上來我就關門了。”

楚松硯擡起眼皮,看他一眼,才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扶住牆壁,極其緩慢地站起來,但身體剛直起來一半,他就再次滑落式地蹲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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