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這個月隻有一個星期就結束,方桔晚上的生意越來越差,他給楊黃世仁親戚打完這個月的錢,看着自己賬戶裡的幾百塊餘額,湧上了一股蛋蛋的憂傷。
更憂傷的是,楚大主編無所不用其極,攔車爬牆都幹過了,還是沒有約到陳之瑆的專訪。據說陳大師拒絕得十分果斷,半點面子都沒給霸道總裁楚槐這個弟弟。
楚楓悲憤,一旦尚品網解散,這幾個人就算不被炒鱿魚,也都是被發配到其他亂七八糟的部門,照他們現在這工作狀态,未來實在堪憂。
當然,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搬去總裁辦後的日子……天啦撸!他隻要一想就會全身發冷。
對楚楓來說,總裁辦就等于地獄,他親哥楚槐就等于閻王。
在這種士氣低迷的情況下,尚品網難得的迎來了成立兩年來的第一次正式會議。
楚楓還想垂死掙紮一回,網站因為陳之瑆的一個專訪搞不定就被關閉,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衆人拾柴火焰高,辦公室五個人,集思廣益,多少應該能想到一點辦法。
但開了一個下午會,别說是一點辦法,這幾個豬腦袋愣是連半點都沒貢獻出來。
後來還是楚楓摸着下巴,靈光乍現一般一拍桌子,目光灼灼看向方桔:“想來想去,我覺得也就隻有一個辦法了。桔子,你玷污過陳大師的清白,你就拿捏着這點去找陳之瑆,要是他不答應專訪,你就說将他的尺寸公布于衆。”
方桔差點從椅子上跌倒。
我去!這麼制杖的騷主意也叫辦法?以為你是瘋兒我是傻麼?
幾個本來處在低潮情緒的同事,眼睛一亮,湊過來問:“桔子,楚帥說的是真的?你也太猛了,您竟然玷污了傳說中的高冷大師?”
方桔推開這幾個家夥:“去去去!别聽他胡說八道,我跟陳大師八竿子打不着。主編大人,您就别腦洞大開了好嗎?您覺得陳之瑆會接受一個闖入他廁所的女人專訪?”
“闖入他廁所?”幾個同事異口同聲輕呼,對方桔投來敬佩的眼神。
方桔翻了個白眼:“誤闖!”
同事們顯然不信,他們的桔子絕對是專門故意誠心的。
楚楓大手一揮:“死馬當活馬醫,反正我是沒辦法了,你不去試試怎麼知道?我可是再提醒你一句,要是咱網站解散,你調去别的部門,職位一降,薪水肯定會降。不過要是專訪到陳大師的話,啧啧啧,下個月咱就能拿百分之三十的獎金。”
這殘酷的現實,立刻讓方桔捶胸頓足哀嚎救命。
不過楚楓說的對,死馬當作活馬醫。
為了保住現在的工作,方桔還是決定硬着頭皮去拜訪陳之瑆。
好在她臉皮從小不薄,練攤三年更是沒皮沒臉,不然也不會被人當做臭流氓。要是換做其他人,她說不定還有本事跑去跟人調戲一下,但這個人是陳之瑆,她整個人心境就變得有點微妙。
至于為什麼?她也有點說不清楚,或許是因為他是一個牛叉的玉雕大師,是個真正的藝術家,也或者是他長得英俊儒雅仙風道骨氣質冷冽,總歸無論是哪種都會讓她覺得自己的行為對人家是一種亵渎。
就算她真是個女流氓,那也是有底線哒!
然而為了銀子,底褲都可以不要,底線又算個啥?
楚楓雖然沒約到專訪,但還是弄到了陳之瑆的住址。
陳家宅邸位置比較偏,方桔倒了幾趟車才到地方,是一處古樸的院落。周圍有兩米多高的圍牆,朱漆大門銅扣獅頭銅門環。
方桔站在門口糾結了一會,拿起那門環扣了扣。
不出多久,大門從裡面打開,露出一張帥氣但兇神惡煞的年輕男孩臉。男孩上下打量了下方桔,不太友好地問:“你找誰?”
“陳之瑆陳大師。”
男孩嚴嘉瞥到她肩膀的相機包,白了她一眼:“想來采訪大師的吧?”
“嘿嘿嘿!”方桔笑嘻嘻點頭,“麻煩您幫忙通報一下可以嗎?”
男孩垮下臉,冷聲道:“大師不接受任何采訪。”
說完就要關門。
但是當門快要阖上時,他卻發覺被什麼東西抵住,低頭一看,隻見一隻穿着山寨匡威帆布鞋的腳抵在兩扇門之間。
男孩頓時大怒:“你幹什麼?”
方桔笑得沒皮沒臉,伸出一根手指:“這位小哥哥,您就讓我見一面陳大師,接不接受采訪他來定行嗎?”
男孩眉毛都快豎起來:“不要臉!誰是你小哥哥,老子才十九歲!”
“好吧,小弟弟,你說你們這兒這麼遠,我來一趟也不容易,你就讓我見一眼陳大師,跟他說幾句話,行不?”
“不行!”男孩果斷回絕,“快點把你腳收回去,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氣了。”
嘿!死小孩!狗急還跳牆呢!
方桔捋起袖子耍橫:“我還就不收回了,你拿姐怎麼着?”說完,死皮賴臉往裡面湊,扯着嗓子大叫,“陳大師……陳大師……”
男孩雖然是個十九歲已成年男子,但不知是不是頭回撞見這麼蠻橫不要臉的訪客,頓時勃然大怒,完全沒體現出一點成年男子的風度,直接跟方桔推搡起來。
最後的結局是,方桔在人家門口,沒好意思用全力對付這死小孩,自己不出意料地被憤怒小孩推倒,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那兩扇朱漆大門,毫不留情地關閉。
方桔啐了一口,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手,看着那光得死緊的門,眼珠子轉了轉,陰測測笑了笑:“以為區區兩扇大門就能擋住我見陳大師的決心,真是未免太小看人了!”她哼了一聲,有些得意地揚長而去。
兩個小時後,方桔再次出現在陳大師的院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