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活下去啊。”徐然嘟囔了一句,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灰,開始收拾營地。雖然“活着”聽起來很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難度堪比高考數學壓軸題。
休息了一會兒,體力勉強恢複,她拎起早上撿來的三個空瓶子,準備去水源地接水。每個瓶子能裝700毫升,一次灌滿,夠她用兩天,省得天天往返,畢竟她已經足夠忙了,能優化KPI就優化KPI。
她帶上那塊削尖的石片,提着瓶子,沿着昨天記下的标記鑽進了樹林。樹林裡光線昏暗,陽光被濃密的樹冠擋得嚴嚴實實,隻有零零碎碎的光點灑在地上。腳下是濕漉漉的枯葉,一踩就發出“咯吱”聲,像誰在暗地裡歎氣。
“聽着真不吉利……”她努了努嘴,加快了步伐。
沒走幾步,她聽見了水聲,心裡一緊,步子也跟着快了幾分。水——她的救命稻草,精神支柱,活着的根基,今天也依然在等她!
水源地還是昨天那個小水坑,水冒得歡快,仿佛在給她鼓掌歡迎。
徐然放下瓶子,蹲在水潭邊,先大口喝了幾口,先滿足“本能需求”,再滿足“儲備需求”。喝飽後,她才挨個把三個瓶子洗幹淨,灌滿水,用塞子封好放到一邊。
小水坑的水冒得快,剛舀完沒一會兒又漲滿了。看着這源源不斷的水,她心裡一松,像胸口壓着的一塊大石頭終于搬開了。
“有水喝,還能吃飽,暫時死不了。”她環顧了一圈,心裡想着,既然都到這兒了,不如再轉轉,看看有沒有别的收獲。
她提着瓶子,往林子深處走去。
兩邊的樹越長越密,樹幹上全是滑溜溜的青苔,矮矮的灌木叢裡點綴着幾顆紅色的小果子。徐然停下腳步,摘了一個,捏了捏,軟乎乎的,還帶着點甜味。她猶豫了一下,掰開果子聞了聞,沒什麼怪味,這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挺不錯!
“好耶,喜提荒島零食!”
她立刻又摘了幾顆塞進嘴裡,嘴巴終于告别了全是海鮮的腥味,難得地感受到一點“果香”。她又随手裝了一些放進兜裡,打算帶回營地再研究研究——雖然現在看着能吃,但萬一吃多了拉肚子呢?還是得慢慢試探。
她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心裡盤算着:這玩意兒雖然不能立刻吃,但萬一哪天實在餓得不行,砍棕榈樹取樹心吃,也能勉強續命。
但問題是……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那塊削尖的石片,又看了看比她腰還粗的棕榈樹。
“算了吧,我還沒這麼瘋狂。”
砍樹不光是個巨大的體力活,還很容易出意外,在她手上連把像樣的工具都沒有的情況下,不如老老實實找更簡單的食物,先讓自己多活幾天再說。
但棕榈樹的外殼倒是可以取下來一點,回去鋪在地面上,省得硌得慌。
正琢磨着,她忽然瞥見前面一棵樹幹上挂着個碩大的蜂窩,幾隻小蜜蜂在周圍飛來飛去。
她頓時眼睛一亮:蜂蜜!
蜂蜜是個好東西,既能補充體力,又能當長期儲備糧,放個幾年都不會壞,還能用來腌制食物。簡直就是荒島生存界的甜美黃金。
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
這玩意兒可不是随便能拿的。
貿然動手?下一秒她可能就要變成“被蜂群支配的求生者”。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先記下位置,以後再琢磨怎麼搞到蜂蜜,不急,先活着最重要。
再往前走了十來分鐘,地上的落葉忽然變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泥地,而且上面散落着一些新鮮的……糞便。
徐然一秒警覺,迅速進入“野外生存觀察模式”。
她蹲下,用樹枝撥了撥泥土,發現旁邊還有蹄印,而且還挺深,泥地周圍甚至有些刮蹭的痕迹,說明這裡剛有東西活動過。
她心裡琢磨着,這多半是某種大型食草動物留下的痕迹。
“是上次見到的山羊?”
徐然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兒,心裡有些拿不穩。這泥地裡的印子看着不小,要真是山羊,那多半不是小的。
她想起魯濱遜在荒島上逮山羊的橋段,心裡不禁生出點念想想——如果能像人家那樣養幾隻羊,那她不就有奶喝,有肉吃,還能做羊毛保暖?這不就變成真正的荒島生活小康版了嗎?
……
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自己按了下去。
魯濱遜可是有槍的,人家直接一槍撂倒了才有後續的山羊牧場。
她呢?
手裡就一塊勉強削尖的石片,碰上這麼個長着角的東西,真硬剛起來,估計還沒碰到羊,她自己就得被頂得滿地打滾。人類一敗塗地!
“算了,先小目标,别養羊了,先活到下周再說。”
她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嘴上說着放棄,但心裡還是有點不甘心。
圈養山羊的夢想還沒開局,就被自己的現實條件當場封殺,實在是讓人心碎。
她擡頭看了眼四周,盯着遠處的樹影,終究沒敢追着那些蹄印走下去。沒本錢的事,想想也就隻能是想想。
就在她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一陣“沙沙”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樹上跳了過去。
她心裡一驚,瞬間進入“野外生存高度警戒模式”,握緊手裡的石片,猛地擡頭。
結果就看見一團灰色的影子在樹枝間一閃而過。
猴子?
她愣了一下,既緊張又興奮。
猴子=食物線索。
這東西要能在這片林子裡活下來,多半是有果樹或者别的可食資源的存在。但問題是——猴子可不是什麼老實動物,要是被它們盯上了,甚至認為她在威脅它們的地盤,那她可能就要面對一群憤怒的猴群狂奔而來了。
一對一她可能還能跑,一對十,她隻能原地被揍。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不冒險,悄悄記下了這個地方的位置,打算改天再來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果樹。
等她回到水坑邊時,太陽已經斜挂在西邊的山頭,林子裡的光線暗了一些,空氣裡也開始泛起一絲涼意。
她護着三個裝滿水的瓶子,慢悠悠往營地走,心裡有點欣慰——今天的任務完成度還是不錯的,水源搞定,還意外發現了猴子和可疑的果樹點。
這生存難度,雖然高,但也不是不能打。
半路上,她經過幾棵巨大的榕樹。這些樹的氣根像一條條垂下的長繩,在風中輕輕搖晃,像是在給她招手。
她停下腳步,伸手摸了摸其中一根,發現柔韌又結實,心裡立刻冒出個念頭——這玩意兒絕對有用!
可以拿來編筐、捆東西,甚至做個陷阱……荒島求生的必備材料,天賜神繩!
“榕樹氣根,柔韌又結實,天生就是做繩子的料嘛。”她自言自語着,順手折了一根,輕輕一拉,果然有韌勁。簡直是“天然戶外裝備店”!
她又挑了幾根長短适中的,用小石頭片割下來,疊成一捆,背在背上。
背着一捆氣根再加三個裝滿水的瓶子,徐然沒走多遠就感覺自己像個被重物壓垮的苦力,滿頭大汗,步履沉重。她深吸一口氣,試圖給自己洗腦:這不叫累,這叫野外健身!
可惜,騙别人可以,騙自己還是差點火候。
她想起以前看過的紀錄片,農民伯伯肩扛五六十斤的東西還能健步如飛,而她這點分量就已經累成狗,頓時對自己的生存能力産生了一絲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