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了嗎?我這兒還有一份。”陳軒洋說,“你來得挺早。”
沈知周:“謝謝陳總,我已經吃過了。”
“你叫我學長就行。”陳軒洋說,“真是抱歉,本來無界團隊招募新成員的速度不會這麼慢。”
沈知周點點頭:“聽朋友說學長是碰到了一些狀況。”
陳軒洋笑了笑:“也就是最近有點兒失眠,前幾天不小心摔了一下,躲醫院來休息休息。”
“放心,我精神狀态還可以。”
“不過我不是第一次見到學弟你。”陳軒洋繼續啃着玉米,“我想學弟你最近也碰上了點兒不太科學的事。”
“學長說的是一個遊戲直播間裡的碰面?”
沈知周隻是随口一提,哪怕是對于一個純粹不知道那個直播間内空間的人,也不會太奇怪,話随時可以變相圓回去。
陳軒洋道:“沒錯,在以恐怖向為主打的遊戲空間裡,我進入了其中設定的安全塔,然後碰上了你和你的一個同伴。”
沈知周沒想到這一點能和陳軒洋對上号。
而更令人驚訝的是,陳軒洋能夠自然說出末日綠月當中的相關詞語。
這一點,其餘參與過這個遊戲的人都無法做到,畢竟“安全塔”是特定遊戲裡的細節,以往都無法輕易被傳達給他人,哪怕對方是同樣經曆過遊戲的人。
“你們能夠平安回來,說明遊戲還比較順利。”陳軒洋道,“在這一點上,值得祝賀。”
陳軒洋這麼一說,沈知周很快理清了思路。
對方能夠知道他和不少人所卷入的空間,說明知道内幕,更大膽的猜測就是……
“所以這個空間就是學長帶領團隊打造出來的?”
陳軒洋搖了搖頭:“這麼一大口鍋我可背不起。”
沈知周的猜測于是退了一步:“那學長知道如何進入和退出遊戲?”
“或者說,你也隻是參與過的玩家之一?”
陳軒洋手上的玉米啃完,被他放在了盤子上,他擡手扶了下鏡框,神情在這一刻是有幾分單純和迷惘的,晃一眼會讓人覺得,他隻是一個剛剛走出校園的大學生。
“沈學弟,你經常做夢麼?”
陳軒洋問他。
沈知周回答說:“隔三差五。”
陳軒洋又笑了一下,然後說:“我從小就有很多夢,多到醒來哪怕隻記得了其中一兩段,也夠成為一兩天的談資。”
“很久以前我以為每個人都是這樣,後來才發現不是。”
“直到有一段時間,我頻繁夢見了一個世界。”陳軒洋慢慢說起來,“夢境裡的世界真實得可怕,那裡有天使、惡魔,有魔靈之都、納沃大陸浮島、謝菲爾德大陸、荒蕪之地……”
沈知周接上話:“所以這就是無界契約的世界。”
陳軒洋說:“是這樣,之前總有人說是因為我睡得不沉所以總是夢境複雜,但我不覺得是這樣。夢境越豐富,我在第二天清晨就會越有精神。”
“不過無界的世界真實得可怕,夢到其間的時候,總覺得是在另一個世界曆險和遨遊。”他繼續說,“說起來這也是我小時候的夢想,更是我做遊戲的初衷。”
“等到我的足迹踏過無界的廣大土地,夢境的素材也足夠豐富,我開始和公司核心的團隊啟動了無界契約項目。”
沈知周早先也有所耳聞,陳軒洋曾經參與過K市的一次采訪,提到無界項目的靈感來源是自己的夢境。
“後來大家也都知道,這個項目很成功。”陳軒洋道,“我自己當然也這麼覺得,不過就在幾個月前,我又夢到了其中的魔靈。”
“是米迦勒,他警告我說,關停無界的服務器,否則我們身處的世界會被他們當成一個試驗品。”
“我們所處的這個一号地球,因為這個遊戲知道了太多他們所在世界的事。”
沈知周想了想:“所以數月前的系統崩潰到直播間的出現,是因為魔靈的懲罰?”
陳軒洋無奈一笑:“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所以現在無界的團隊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陳軒洋又說,“我們竭盡所能,圈定了一個‘域’,能同構造這個直播間的源頭力量進行一定聯絡和抗争。”
“你也可以把升級後的系統當做我們拼命開出的一個挂,目的就是幫助玩家通關。”
“聽說你也要加入團隊,最近的工作就是這個,我想你非常合适。”陳軒洋道,“隻是我們還并不清楚,對方是怎麼擇定新一批玩家的。”
“也許我們會在遊戲裡相遇,也許永遠不會。”
“這些話我也隻敢和你說說,畢竟和其他人說,都會把我當做一個瘋子。”
同陳軒洋的一番對話也差不多刷新了沈知周的世界觀,剛剛走出醫院大門不久,他隐約聽到了一聲輕快的口哨。
朝四周一打量,他卻并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
幾秒之後,又一聲口哨聲傳來,甚至感覺近在耳畔,可是近處分明沒有任何人在吹口哨。
周圍空間并非扭曲,而是被鋪展了極其繁複美麗的花紋圖案,緊接着拖曳出一條長道,視野折疊出萬花筒般的絢麗。
與此同時,在自己家中剛剛關閉了電腦遊戲界面的謝途也察覺到了異常的口哨聲,随後眼前立即潑灑出無數對稱的瑰麗花紋。
若幹被卷入的人都聽到了熟悉的機械女音:
“歡迎各位玩家進入遊戲直播間。”
“系統3.0版本正式登陸,載入中……”
“預計載入時間為30s……”
“倒計時開始,29s、28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