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木挽楓聲音又低又冷,文秋能聽出裡頭夾雜的怒意。
管家離開,劉雨收了洋傘,緩緩走到木挽楓面前,裙擺底部随着動作晃動,如同綻放的栀子花。
劉雨站定,笑意不減,語氣真誠道:“我很想你,楓楓,我們五六年沒見了。”
文秋站在旁邊,心情複雜。
木阿姨告訴她,劉雨是大小姐被接到京市後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倆人從二年級玩到初中,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兩人不再來往。大小姐也要求轉學,從此以後,就沒再見過大小姐和誰來往密切,性子也越來越嚣張跋扈。
其實在文秋看來,大小姐隻是口是心非了一點,遠遠談不上跋扈。
木挽楓皺着的眉頭松開,嗤笑,“你不去找霍幽,來找我做什麼...哦,我忘了,那神經病已經去炎城了。”
劉雨面色一僵,木挽楓繼續譏諷:“還是說你家生意又轉型了?需要我了?想給我提鞋?想...”
“挽楓。”劉雨打住她的諷刺,“我不知道我的行為對你造成這麼大的影響,我...”
“你以為自己是誰!”木挽楓高聲制止,表情異常憤怒,幾秒後她的表情緩和下來,轉為刻薄的笑,高傲地偏開頭不看她,“哼,一個跟班,奴隸而已。”
劉雨面色發白,握着傘柄的手收緊,“你還是這樣絲毫不顧及别人感受,肆意踐踏她人尊嚴。”
木挽楓餘光裡看到安靜站着的文秋,嘴抿了抿,隻是依舊從鼻腔裡發出不屑的氣音。
一塊雪團從樹枝上掉落,不偏不倚砸在文秋頭頂,文秋伸手拍了拍。
劉雨微愣,這才注意到這個不管哪裡都很普通的人。
普通到可以和周圍的雪景融為一體。
劉雨咬咬唇,向木挽楓又走近了一點,“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文秋識趣離開,卻被木挽楓抓住後領拽了回來,正好隔在兩人中間。
...
文秋與劉雨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和她說。”
丢下這句話,木挽楓離開,自己坐進車裡。
“那,我給你傳達?”文秋收回視線,問道。
劉雨黯然了一瞬,随即笑道:“這樣也好,當着她的面我可能也說不出來。”
“麻煩幫我向她說:對不起。”
劉雨第一次見木挽楓是二年級快結束的時候,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覺得這女孩像隻張牙舞爪的野貓,實際相處下來也确實如此。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很讨厭木挽楓,那一臉高傲又時刻防備準備發動攻擊的樣子真令人作嘔。
所以即便是同桌,她每周和她交流的次數一隻手也數得過來。
然而有一天,她爸爸開始讓她多和木挽楓說話、學會逗她開心。她不想,但她是乖孩子,所以照着爸爸的指示一步步接近木挽楓。
後來她知道,她這種行為叫讨好,她家的産業需要仰仗木家的幫扶,所以她家從上到下都在做木挽楓家的奴才。
“每次她對我頤指氣使、霸道地替我做決定的時候,我都惡心透了,但我卻不得不讨好她。”
“可是,并不是她讓你這麼做的,這不是大小姐的錯。”文秋聽不得别人對大小姐的貶低,出言打斷她的傾訴。
劉雨看着空蕩蕩的雪地,“是,所以我很抱歉。”
“挽楓她,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劉雨對文秋說。
“我知道。”
劉雨撐開傘,又沿着來時路離開。
文秋跑到車窗邊,看着劉雨背影的木挽楓迅速轉回腦袋,目視前方,一副見人就咬的兇惡模樣。
不過這樣子在文秋眼裡依舊是可愛的。文秋她喜歡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