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水微微失神，心髒誠實地狂跳。

“哐當——”隔壁陽台的聲響讓擁抱在一起的二人頓時松了手,江瑾看去,見到人,有些被打擾,又有些羞恥:“姐!”

江玫從地上爬起來,她是被她爸擠出來了,心裡氣着呢,可不會讓自己一個人被江瑾說,所以她一下子将門拉得更開,刷拉将窗簾扯向一旁,露出藏在後面的一家人,除了童骁,都在。

衆人大眼瞪小眼,林在水臉燙起來,慌忙從江瑾懷裡退出來,與他拉開好長的距離。

江瑾閉了閉眼,伸手拉住林在水的手将她帶進去房間,外面的月色被遮擋,卧室裡很安靜,不知何時,煙花的響聲也停了。

江瑾沒松手,見面前的人低着頭,視線飄過她紅得顯眼的耳朵，他突然想笑，捧着人的臉，說：“你真的臉皮好薄，這麼容易害羞？”

林在水一聽這帶笑的話，推開人，自己猛地轉身撲到床沿，将自己埋進被子裡,嗓音悶悶的,但可有氣勢了:“分明是尴尬,不像你,那麼厚臉皮!”

“好了,”江瑾坐在她旁邊,試圖将被子掀起來,“我嘴賤行了吧,起來,待會兒悶着了。”

林在水伸手按住：“不行。”

江瑾擡起手,不跟她争,他沒說話,林在水豎着耳朵。

他們此時待的是林在水今晚要休息的房間,江瑾不走,總不該是她走吧?林在水臉還是燙,但那襲上天靈蓋的尴尬勁兒可算好了些。

“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是江瑾說話,林在水眼前一片黑暗,呼吸的空氣有限,她自認為不被察覺地掀起被子的一角,感受到一絲清涼。

江瑾這話是什麼意思呢?起初林在水還聽不懂:“……晚安?早點睡?”

江瑾臉上難得露出個語塞的表情,他靜了下:“我剛不是跟你告白了嗎?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林在水莫名從這語氣中讀出一點幽幽的味道,她聽他這麼說再愚笨的腦子也反應過來：“是要個身份嗎？”

“對。”她聽到輕笑聲,因為躲在被子下,林在水膽子格外肥。

“明天,明天給你答複。”

農曆的大年初一是江瑾的生日,他昨晚回去一宿未睡着,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找林在水,但那人房間空着,江瑾愣了下,飛快下樓四處找了找,也沒看見人影。

清晨還早,江父江母都還沒起床,客廳冷寂,隻有傭人在清掃台面,準備食物。

江瑾眉頭皺着,握緊手機低頭給人發消息,你人呢?那頭沒回複,江瑾揣回手機,正要上樓穿衣打算出門,晨跑結束的童知邢從外面推門進來,看見人,他有些驚訝:“小瑾起了?天還早呢。”

江瑾有些心不在焉:“嗯,沒睡好。”

童知邢看出他的不對勁,關心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江瑾搖頭:“沒有,”想到什麼,他突然問，“姐夫你看見在水了嗎?”

“啊……早上的時候我們還真碰面了。”童知邢回憶細節，“她說有事要回家一身趟,神色匆匆的樣子。”

江瑾内心正要擔憂,褲兜裡的手機振動起來,他在原地點開,發現是林在水發來的消息。

【抱歉,剛才在過安檢沒看到,現在我人在高鐵上呢,我回家是要拿某個東西,你放心,傍晚之前就回來了。】

江瑾的心落回原處,他沖了兩杯咖啡,另一杯遞給童知邢,兩人在客廳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江家的其他人陸陸續續起床,客廳熱鬧起來。

每年江瑾的生日都是和家人一起過的,除了國外讀書那幾年。徐緒來的時候,家裡面裝飾布置得很溫馨,一個諾大的蛋糕擺在桌子上,身為主人公的江瑾卻精神不怎麼好的樣子,隐隐還能看出幾絲焦慮和不在狀态。

徐緒下意識找起林在水,發現她沒在,一切都了然了,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

時間來到下午六點,姜欣琦見自己兒子垂目隻盯着手機的樣子,忍不住問:“在水不來了嗎?”

江瑾沒有擡頭:“要來的,等等她。”話音剛落,門被按響鈴聲,傭人急忙走過去,江瑾站起來。

“不好意思各位。”林在水懷裡抱着個紙箱,她黑發上沾着幾抹白雪,紅色圍巾上的臉蛋被冷得鼻頭微紅,感到十分抱歉,“春節期間不好打車,耽擱了點時間。”

其他人都還未反應過來,江瑾就大步走到女生面前，他擡手接過她懷裡的箱子單手抱住,另一隻手給人弄細雪，“天氣那麼冷,你可以叫我開車載你去。”

林在水當着他的家人面有些不好意思,但擡眼見江瑾繃着下颌,不加掩飾的生氣和擔心,她擡手要拂開他的動作一頓,認命的站着,先與他說:“開車這不是沒有坐高鐵快嘛,還有,”

林在水嘴角上揚,眼睛看着男人,“我可是給你準備禮物,驚喜不得保持神秘？”

江瑾垂眸給人将圍巾取下來,臉色可算緩和了點,但語氣仍舊有些硬:“下次離開之前要記得先打個招呼。”

“嗯!”林在水看着人用力地應聲。

“我等了你一天。”

“嗯！”林在水邊續的兩聲乖巧的嗯發揮作用了，江瑾這一次的唇明顯向上提了不少,她發現自己有點會拿捏他的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