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有十一面千手觀音菩薩的觀音堂、到先前服部平次所說擁有旋轉底座的六角堂,毛利蘭、遠山和葉以及風見太太有說有笑地走在最前面,兩名女孩羞澀地許下願望,互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笑了出來。
柯南、服部平次、風見先生與風見裕也跟在他們身後,青春期的少年嘴上說着唯物主義的托詞,目光卻粘在自己喜歡的女孩身上,同樣默念着類似的願望。
墜在最末尾的變成了森若千夏與安室透。
“森若小姐沒有願望嗎?”在上次森若千夏家吃完火鍋之後,安室透察覺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沒有最初那麼緊繃,便笑着詢問道。
森若千夏剛在走神,沒有聽清安室透問了什麼,在對方耐心地又重複一遍後回答道,“可能沒有什麼特别想要的東西吧,等等,你怎麼知道我沒許願?”
“……”安室透輕輕地咳了一聲,頗為不好意思地解釋,“因為職業的關系,所以會下意識地觀察周圍的人,注意到森若小姐剛才在轉動底座的木棒時,眼神非常清明和堅定,所以我就大膽猜測當時森若小姐沒有許願,如果猜錯的話,麻煩森若小姐給我留個面子。”
清明和堅定嗎?
森若千夏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好似被安室透誇獎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嘴上不忘記回答,“大概是因為我更相信自己,而不是那種抓不住的、虛無缥缈的力量,要是許願就能實現的話,那這個世界上還要警察做什麼呢?”
【系統:……】
“……”安室透。
許久沒有冒出的系統在森若千夏的腦中留下一串省略号,覺得有人在指桑罵槐。
因為這個回答而變成豆豆眼的金發青年更逗得森若千夏控制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出聲。
在最初獲得系統時,它經常主動和森若千夏搭話,催促她趕緊多與《名柯》中的主要角色們拉近關系,真情也好,假意也好,總之刷臉才能盡快提高角色等級,然而它發現森若千夏根本不聽,從異世界找來的玩家全不是能夠幫助她建立與《名柯》角色關系網的,反而是在有針對性地挑選能夠對付黑衣組織、提升下當下法治教育、有一個算一個,能踢走各種角色光環的人選……見森若千夏完全不為所動,系統便逐漸沉默下來,隻有在她需要論壇幫助、發布任務、回顧過往劇情的時候才會出現。
森若千夏有自己的打算。
根據她從玩家那邊獲得的情報,她所處的世界是以擊敗黑衣組織為主線,那麼能将黑衣組織送進牢裡受到法律制裁的人才是真正的主角。這不僅是森若千夏的選擇,同樣是玩家們的選擇,他們的最終目标是一緻的。
相反,系統所謂的有目的性的接近重要人物,依靠别人的好感度來提高自己的角色等級,太不穩固了。
安室透露以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正準備道歉時,發現森若千夏逐漸止住了笑意。
“安室先生,你和裕也哥是怎麼認識的?”
森若千夏的話題轉移得很快,安室透卻有一種終于來了的感覺,他早已準備好說辭,确信不會穿幫。
“風見警官沒有說嗎?是之前一起案子中認識的,當時我……”
森若千夏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阻止安室透繼續說下去,一邊笑,一邊從口袋中拿出熟悉的電擊棒,詢問道,“案子的細節我不感興趣,這畢竟是警察的工作,普通人不應該過問的。我原本以為裕也哥是害怕你,但一名警察為什麼會害怕偵探呢?他和我說話前後都會無意識地看一眼你的神情,以此來确認自己的話是否正确,哪怕道剛才都是這樣,一個人潛意識行為是很難僞裝的,因而他應該是非常在意你才對,如果我猜錯的話,也麻煩安室先生給我留個面子……所以,安室先生,你沒有做過什麼違法的事情吧?”
貌似在做違法事情的人是你。——安室透
風見裕也演技太差的問題安室透早已料到,一般人在親朋好友等親密的環境中很難掩飾真正的情緒,隻是沒想到森若千夏會選擇直接挑明,甚至照搬他的話術。前半段話讓他幾乎心跳加速,以為自己的身份暴露岌岌可危,然而對方話鋒一轉,又裝作沒發現他的身份問題,卻更像是某種心知肚明,故意留給他一個台階,無論是肯定的答案,還是否定的答案,說不定對面的人都準備好了證據,一旦他撒謊就會掉入了陷阱。
不得不說,從語言陷阱和套話方面,風見裕也竟然輸了。
安室透能感受到森若千夏身上對他沒有敵意,因此沒有任何反抗,仿佛非常信任對方不會作出什麼危險行為一般。
金發青年無辜地眨了眨紫灰色的眼眸,帥氣的外表露出頗為苦惱的情緒,“或許是偵探和警察的關系本就容易産生矛盾吧,如果其中有什麼誤會的話,我等會找時間和風見警官解釋清楚,親自道歉。”
森若千夏挑了挑眉,安室透的演技很好,此刻态度非常誠懇,輕而易舉就回避她的問題,将一切歸咎為兩種職業的特殊性。
“那我們換個說法,安室先生,你覺得那種在命案現場不懂得謙虛,一臉傲慢地指揮當地警察調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的行為是不是很欠揍呢?遇到這種情況,作為遵紀守法的公民,我們應該直接将這人舉報給日本公安,讓他們來好好調查一番,說不定那些人是有别的意圖?”
“……”森若千夏說的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安室透下意識點了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看來我們的想法一緻呢~”笑容燦爛的少女下一秒收斂笑意,她打開了電擊棒的電源,沒有靠近安室透,似乎隻是單純的威脅,“我之前因為工作的關系認識很多公安的朋友,你知道的,他們非常擅長違、法、操、作,對于自己同事被欺負一定會非常熱心。”
“……”安室透。
向日本公安舉報他?
金發青年面露古怪,森若千夏話裡有話,看似沒有發現他真實身份的話語,卻在“違法操作”上咬了重音,既像是在說他,又像是在說會這樣對付他,偏偏這股莫名的既視感讓他額頭青筋直跳。
安室透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還是溫柔紳士的模樣,“森若小姐,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你是,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的呢?”
“這大概就是偵探和律師之間的關系本來就容易産生矛盾吧,就像你的老師和妃律師。”森若千夏眨了眨眼,仿佛沒有看破對方此刻的神情變化,快速收好電擊棒,轉移話題道,“其他人走到很前面去了,我們加快速度吧。”
“對了,安室先生,圍巾很襯你。”
“……”安室透。
此時此刻,安室透不得不懷疑森若千夏是否真的察覺到什麼,先是故意抛出一個錯誤的答案觀察自己的反應;然後提到公安、違法操作和舉報等詞彙,似乎在暗示她知道自己的職業;最後便是圍巾,一模一樣的衣服還能解釋,現如今共同款式的圍巾卻沒那麼容易找借口。
每一個字看似在揭露真相,卻沒有真正的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