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小姐,這位中比良大輔并沒有全程都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内,他極有可能在與我們分開後便返回了溫泉旅館。畢竟有些兇手就是會故意吸引其他人注意力,以此來作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安室透說得很有道理,江戶川柯南等人确實遇到過幾次兇手故意搭讪,甚至是特地過來問一下時間,以此來證明自己沒有作案機會,妄圖洗清嫌疑,最終反而因為其行為本身的漏洞而暴露問題。
中比良大輔被安室透駁了後沒有任何憤怒的表現,與之相反,他頗為無辜地歎了口氣,委屈地說道,“安室先生,請問你這是在故意針對我嗎?因為我之前說的話?還是做的事?”
“……”衆人。
非常大膽的提問,也是非常有技巧的回答。
将原本沾染在自己身上的嫌疑用暧昧的氣氛打了回去,特别是在座的其他人都親眼見證了他剛才搭讪失敗的場景,如果意志力不堅定,思路将不可避免地被帶偏。
衆人的視線悄悄移向安室透的臉上,發現他沒有任何情緒變化,紫灰色的眼眸仿佛擁有能夠洞察一切的能力,在中比良大輔身上轉了一圈,随即開口說道,“我沒有說你是兇手,隻是在陳述事實,但你話語間卻故意轉移警方的調查思路,這是否意味着你有隐瞞關于本案的重要事實沒有告訴警方呢。”
江戶川柯南腦海裡靈光一現,安室先生的确沒有說中比良大輔是兇手,而是解釋他并非全程他們待在一起,他依舊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沒有作案時間,這和指認對方為兇手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或許是這一點戳中了中比良大輔,金發少年維持的陽光形象有些挂不住,嘴唇抿緊,不得不認真以待。
重永武不傻,先前沉浸于戀人死亡的悲傷以及被指認兇手的驚懼,此刻終于反應過來自己的好友不對勁,當下就要揪起對方的衣領質問,幸好被其他人攔了下來,幹脆憤怒地大喊道,“是你!是你殺了幸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明明是朋友啊!”
“我沒有殺幸子。”中比良大輔掃了一圈看着自己的人,最後落在表情又痛苦又憤怒的重永武身上,語氣不再是先前那副青春陽光,冷漠而嘲諷地說道,“這裡唯一有殺人動機的人不是你嗎?或者你也可以說一說,我為什麼要殺死我的好友,我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你……我……”重永武話到嘴邊,卻吐露不了任何信息,他這才發現自己不怎麼了解眼前的人。在他的記憶中,中比良大輔似乎對什麼都無所謂,沒有見過他生氣吵架的情況,沒有見過他表現出明确的喜惡,想通一切後整個人一激靈,頹敗下來。
眼下的情況再鬧下去不适合查案,必須要将嫌疑人分開盤問、仔細調查現場的情況,先确認這究竟是模仿作案還是連環殺人案,事關黑衣組織,盡量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進來。
想通這一點,江戶川柯南拉了拉安室透的衣角,兩人對視一眼便明白各自的心思,前者開口說道,“山村警官,為了盡快查出案件真相,安室先生覺得需要将嫌疑人分開審問,另外,可以麻煩法醫确認一下死者鼻腔内是否含有□□殘留,鑒定科的工作人員化驗一下電熱水壺上的那塊手帕是否殘留有同種的□□。”
“……”山村操。
這被使喚的感覺他太熟悉了。
……
要調查的内容比較多,江戶川柯南三人決定分工,安室透負責調查現場環境,服部平次負責配合警察對重永武的審問,江戶川柯南則是利用小孩子的身份去偷聽關于中比良大輔的審問,至于毛利蘭與遠山和葉,服部平次讓他們和其他人在餐廳等待,可以順便幫他們觀察、偷聽一下,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這當然是江戶川柯南想出的借口,如果這起命案同樣是黑衣組織所為,必然不能讓兇手注意到毛利蘭等人。
“大哥哥,為什麼你朋友死了,你一點都不難過呢?”江戶川柯南經過剛才安室透的提醒,不會輕易被眼前的金發少年欺騙,此刻佯裝小孩的好奇來降低對方防備。
“我當然難過了,沒有人規定難過一定要哭泣或者表現出來吧。”金發少年面對警察沒有絲毫的緊張,坦然地講述他今天的行動路線。
“我、重永武和木越幸子搭車來的溫泉旅館,到達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就随便找了一家吃點,期間幸子發現阿武和别的女生在手機上悄悄聊天就同他大吵一架,直到晚飯前,他們的關系才稍微有所緩和,但兩個人已經沒有泡溫泉的心思,所以我就一個人前往伊香保溫泉,中途發生了小意外,我相信這位江戶川柯南小朋友十分清楚,在同你們分開後,我在外面吹了一會兒風便往回走,直至半路聽到慘叫聲才加快腳步。”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有作案時間,中比良大輔補充道,“我最後一次見幸子是晚飯前,大概是晚上五點左右,她同我們說沒有胃口,想要一個人回房間冷靜一下,讓我們别打擾她,所以我就一個人去泡溫泉了,因為阿武說留下來陪她,我就沒有管。”
“晚上五點嗎?”山村操在記事本上用筆記下這個關鍵信息,“剛才法醫初步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在晚上8點左右,這麼看起來,你的确沒有作案時間,那你離開前注意到奇怪的地方嗎?”
“我離開前重永武坐在餐廳繼續發短信哄着木越幸子,他們的氣氛已經比之前好多了。”與其他的嫌疑人不同,中比良大輔并沒有趁着單獨審問的間隙诋毀、栽贓重永武,相反,這個言論甚至可以說是在洗脫他的嫌疑。
不,不對勁。雖然聽上去的确是在向着重永武說話,但實際上在暗示警方對方極有可能在是時間線上作假。
木越幸子是一個人回到房間,沒有人見過她離開房間,所謂的看到重永武在餐廳發短信哄着對方,誰能證明是不是重永武單方面在發送,而另一邊的木越幸子早就失去了行動能力了呢?
沒有人在之後見過木越幸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中比良大輔靠着自己單方面的判斷來闡述。
太奇怪了,如果中比良大輔的目的是要栽贓陷害重永武,完全可以選擇隐瞞他們和好的事實,現在故意要裝作老好人的态度來,究竟是在隐瞞什麼,還是說……
“那你和木越幸子有矛盾嗎?或者你知道她和誰有過矛盾?”山村操繼續提問道。
中比良大輔搖了搖頭,“幸子是一個性格很好的女孩子,很少生氣,也不太會與其他人産生争吵。在她和重永武成為戀人後,我有與她保持過距離,盡量不單獨相處,如果你們想要知道這方面的事情,最好還是問一下阿武,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