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先生,這是高月杏和朱光在日本境内的資料,朱光在種花家的資料還需要15個工作日對方才能傳給我們。”
風見裕也将文件袋放在長椅上,向自己背後的方向推了推。
經曆了群馬縣事件,心情糟糕的青年警官被上司提點後才知道自己的堂妹早已被黑衣組織盯上,他想要提醒森若千夏或者直接幫她申請保護計劃的行為被安室透當場按下。黑衣組織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角色,在沒有了解清楚他們的目的前,絕對不能暴露他們已經知道的事實。何況海川和弘能力這麼強,不可能沒有事先調查出森若千夏的親屬關系中有一位日本警方,說不定還存了利用的心思。
因此,安室透向風見裕也承諾,他将會對森若千夏進行暗中保護,而他自己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以前怎麼相處,現在就繼續怎麼相處,不能讓任何一方發現。
“15個工作日?怎麼會要這麼久?是溝通中有什麼問題?”安室透雙眉緊蹙,将接到資料放在手下,詢問原因。
組織一直想要往種花家發展,奈何他們對外的防範程度猶如鐵桶,緻使組織在那邊的進度始終不盡如人意,常常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如此,當初在接到種花家提出合作共同應對黑衣組織的時候,安室透的确存了想要學習如何防範的方法,奈何他表面上是執行人,實際上國家層面的合作還要經過日本政府的上層審核,得到的是不予批準的結果。
“對接的人說這個名字太大衆化,他們全國同名同姓就有成千上萬人,如果要細緻對比性别、容貌、戶籍和生活居住情況,就要下發到所屬街道的派出所人工逐一核實,時間沒有那麼快。”說到這裡,風見裕也同樣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他以為是對方因他們先前拒絕合作而故意拖延。
安室透抿了抿唇,又問出另一個問題,“資料裡面有發現其他問題嗎?”
“我們在高月杏名下的曆史房産中發現裡面曾經有你提供給我們的幾處組織的安全屋和交易地點,中間被故意中轉過好幾手,不會那麼引人注目。高月杏本人很少社交,幾乎都不出門,日常生活用品采購過往都是通過網上訂購,近期才是由那位朱光進行購買,蹲守在外面的同事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接近她本人,不确定是否被組織限制了自由,目前正通過社交軟件進行接觸,對方暫時沒有起疑。”
組織不是沒利用過普通人的房産混淆視聽,高月杏或許沒有問題,而朱光就不一定了,說不定是組織安插在她身邊人,限制自由是輕的,說不定本人已經遇害,在社交軟件上活躍是組織為了掩蓋她已經死去的事實,偶爾出現在大衆視野裡的人可能是赝品。
“我知道了,風見。周三的時候我會去見森若小姐那邊了解海川和弘的委托情況,你準備好了嗎?”
……
“啊啾——”
高月杏揉了揉鼻子,裹緊了身上的毯子。
顯然這聲噴嚏被其他人聽見,溫和的青年直接遞了一杯姜水到高月杏的面前,意思明顯。
放在以前,高月杏會無知無覺地認為這是諸伏景光溫柔體貼的表現,然而在被海川和弘等人點出這對方是個披着綿羊皮的大灰狼,真正的白切黑,一邊利用溫柔形象降低自己警戒心套話,一邊不聲不響在獲得資料後展開行動,自己還跟在後面擔憂他會不會出事,忍不住想要透露更多線索……完全被原劇情給騙了啊,人家一槍一個身手矯健,來回都沒有被其他人發現,甚至還能在不聯系安室透等人的情況下自己對黑衣組織和他們進行暗中調查。
這哪裡是男媽媽?我差點被賣還要擔心自己賣得錢不夠讓他不能好好花呢!
青山狗賊你騙我不淺!我要給你差評!
高月杏正因如此才讨厭線下的人際交往,一個個人都太過複雜,根本不知道哪句話是真心的,哪句話是騙人的,總是要不停地去猜。
高月杏沒有去接姜水,兩人之間的狀态如同回到最初的相見時那般小心翼翼。
諸伏景光能察覺到高月杏對他重新燃起的警惕,猜到自己做的事情她應該知曉了,或許以前那些僞裝都失去了效力,盡管也不全是僞裝。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我的身份讓我沒辦法讓我完全信任你們。”諸伏景光頓了頓,這是實話。
“如果你介意的話,我會盡量避開和你的接觸,但你最近小心一點,外面突然多了很多陌生人,應該是組織派來的,恐怕會對你不利。”
這是以退為進。
“……”高月杏。
你就裝吧,你會不知道多出來陌生人的原因?你會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屬于組織還是日本公安?!你心裡一定為幼馴染的敏銳偷着樂!
……
森若千夏和安室透約的是周三晚飯後,金發青年不僅人提前到了,還帶來了波洛咖啡店的新甜品以及給伍佰元的貓罐頭。
那日的奇怪情緒好像從他身上徹底消失,再度恢複成波洛咖啡店的招牌店員、毛利小五郎的可靠弟子。
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一直帶着溫柔笑意的金發青年熟練地将蹭着他腳踝的伍佰元抱在懷中安撫,提出這個甜品不易保存,現在吃最好,然後主動申請去廚房取餐具,讓森若千夏在客廳等待即可。
一切的發展過于順理成章,以至于森若千夏答應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海川和弘在聯絡裡吐槽的話在森若千夏腦海裡忽然冒了出來,讓她不得不猜安室透此番舉動是否有别有目的。
不會又來安裝竊聽器吧?
當安室透端着切好的甜品以及餐具返回客廳的時候,見到了盯着資料陷入沉思的森若千夏,眸光微閃,順勢放下甜品,坐在了對面,開口問道,“是我……朋友的案子有什麼麻煩嗎?”
“嗯?确實有點複雜,是關于侵害發明專利和侵害技術秘密的糾紛,涉及移動終端及其業務處理方法等專業領域,這方面恐怕還要約你的朋友見面詳細了解一下,單看資料的話,理解還是有點難度的。”
如果一木晶夫侵害的是組織需要的芯片,完全涉及組織利益鍊,不可能走森若千夏這麼彎彎繞繞的渠道,以組織的行事作風,他們會直接暗中将對方處理,銷毀所有的證據。
安室透笑着從森若千夏的手中接過材料,快速掃了一眼上面一些複雜的公式,開口說道,“原來如此,我之前也有在類似的企業兼職過,或許能幫到森若小姐。”
“……”森若千夏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年頭卧底的就業領域這麼廣泛,必須什麼專業領域都涉及嗎?
正在這時,森若千夏的電話響了,來電人是風見裕也。
“森若小姐你去接電話吧,這麼晚了,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安室透說得溫柔體貼,完全為她在考慮。
森若千夏點點頭,走到書房内接了起來,還沒有來得及打招呼,就聽見那邊先發出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裕也哥?是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