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優秀的犯罪分子兼情報人員,波本在扛起君度酒的瞬間,就開始仔細觀察他的身體狀況。從外表看,君度酒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迹,從正常邏輯來推測,他很可能是受了内傷。要麼是中毒,要麼是芯片出了問題。回想起君度酒剛才的說話方式,和以往的嚣張模樣截然不同,波本紫灰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進一步推理下去,“難道是芯片的副作用嗎?這個現象我沒有在森若小姐身上看到過,是他故意隐瞞,還是藏了别的什麼信息沒有告訴我們?”
芯片的副作用、故意隐瞞、藏了别的信息。
安室透的每一個推論都敲打在琴酒的此刻敏感的神經上,加上過去君度酒那副誰都沒有我腦子好的嘴臉,誰都會認為安室透此刻的推論是正确的,如果不是君度酒憋着壞主意,就是有人不想讓他現在醒過來。
無論真正的答案是哪一個,眼下琴酒卻不能殺死他。
如果君度酒真是叛徒或者卧底,那麼琴酒在沒有得到BOSS的命令前可以先一步處決,而如果他不是,手上還掌握着組織需要的東西,琴酒行事自然要有些顧慮,因此他才沒有阻止波本的營救。
兩人好不容易逃到海岸外圍的一處密林中,周圍是高聳的樹木,枝葉茂密,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成為他們最好的掩護。琴酒警惕地觀察着四周,壓低聲音問道:“現在外面什麼情況。”四周時不時響起的槍聲,說明埋伏的人不止一個,而且有人就在他們附近。能在組織高層都聚集在一起的時候發動襲擊,要麼是組織内亂,要麼就是出了卧底。
老鼠。琴酒最痛恨的存在。這個猜測一出現在琴酒的腦海中,對卧底的痛恨讓他的眼神變得愈發陰狠,仿佛能嗅到空氣中彌漫着的鮮血味道,恨不得立刻親手折斷對方的脖頸。
“我們的手機信号依舊被切斷,看來有人是希望我們所有人都跑不出去。琴酒,你還有其他路線嗎?”波本說道。其實他并沒有說謊,隻不過這個“有人”就包括他自己。紅方既然準備聯手行動,早已将這座島附近的所有水路設下了關卡和埋伏。但不能排除組織還有隐藏的路線,所以他必須确保計劃萬無一失。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着,一道沖天的火光照亮了夜空。即便距離兩人位置較遠,那強烈的光芒依然十分刺眼。琴酒和波本憑借着出色的方向感和記憶力,第一時間确認,那是他們來時快艇停靠的位置。
爆炸讓波本心中一驚,這不在圍剿黑衣組織的計劃之中。為了盡量活捉黑衣組織成員,紅方所有人員都被要求嚴格控制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難道是黑衣組織成員引爆的炸彈?波本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他相信自己人,也相信赤井秀一等紅方人員的實力,他們不會輕易讓對手有機會扔出炸彈。而且,在行動過程中,波本默默地觀察過這座島上的守衛以及那些組織高層帶來的人。
多虧了那位生性多疑的BOSS,為了防止手下有異心,對他們攜帶的武器進行了嚴格限制,隻允許攜帶護身類武器。否則,早在剛才的會議室裡,就可能有人直接投擲炸彈。在那種封閉的空間裡,除非早有準備,否則幾乎不可能逃生。
排除了其他人,爆炸的位置又如此巧合,兩人的心中有了答案。
“貝爾摩得。”琴酒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陰狠地盯着不遠處的火光,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麼。而他那充滿殺意的眼神,仿佛在宣告,不管是誰,隻要背叛組織,都将付出慘重的代價……
……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進入會議室的,哪怕基爾很想要探聽情報,卻不得不忍下這份心思。
基爾作為琴酒小隊的成員,卻不是同另外幾人一起上島,而是和其他負責守衛的人同坐一條船。這不是孤立她的表現,要是真因為這種原因而變得提心吊膽,會更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作為同樣擁有卧底的職業素養的人,基爾善于觀察周邊的細微變化,以此來推理當下的情況,并且其知心大姐姐形象與基安蒂相比,會讓其他人對她稍微放松些。她很快發現今晚的海面并不平靜,結合此前她所觀察到的情況,她的内心忽然有一個想法冒了出來——今晚要發生大事了。
正如她所猜測的那樣,島上的建築物及其周邊所有需要電力的地方都突然斷電,以至于本就被夜色籠罩的小島就剩下月光作為唯一的照面工具。這是相當危險的信号,組織現在正舉行一場會議,甚至可以說是将改變組織未來的會議,絕對不可能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基爾當下尋找掩體,從而躲過無數飛射而來的子彈。
“有敵襲!”她附近的人剛喊完一句話,就被不遠處的敵人一槍解決了。
速度、反應力、精準度。這樣的能力在CIA裡面都能數一數二,因此,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襲擊,是一場裡應外合的襲擊。
不可能是CIA,她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計劃,難道是FBI?日本公安?無論答案是哪一個,這都不應該是組織成員基爾能瞬間聯想到的情況,她現在需要的做的就是盡量陪着這一場戲,根據雙方的局勢變化演好對應的身份。
不得不說,基爾的直覺很準,負責這塊區域的人正是FBI,而此前開槍的人正是茱蒂。
“……”在其他人眼中明明子彈都是朝着基爾去的,卻又每一槍都巧妙地打在了掩體上,過于精湛的槍法,令在一旁的卡邁爾不禁咋舌。他都不知道茱蒂的槍法什麼時候這麼精準了,而且到現在都沒有單獨行動過……難道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