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飒在金色的發絲上,随着光線的移動,落在主人的眼眸上。
下一秒,猛然睜開的紫色眼眸溢滿冰冷與殺意,唰的一下坐起來,渾身緊繃的肌肉證明其處于緊張與戒備的狀态。正因如此,一隻原本躺在他肚子上睡覺的黑貓被颠出了舒适圈,非常不滿地罵罵咧咧,扒拉了兩下被窩,再次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盤成一圈。
陌生的房間、沒有按時響起的鬧鐘,以及此時隐約透過卧室的門闆傳來的、不熟悉的說話聲。每一個發現都踩在金發青年狂跳的神經上,讓他腦中各種猜測不斷推演,卻依舊保持鎮定的神情,難以讓人察覺他此刻心中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女性的卧室,入眼所及之處沒有機關、竊聽器、監視器。書櫃上有許多法律相關的書籍和雜志,其中還有幾本偵探類的小說。
确認說話聲依舊在打電話,且零碎的腳步聲并沒有進入卧室的打算,距離還在可控範圍内。躺在床上的金發青年迅速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桌面、衣櫃、地面以及床底。
身體上沒有額外的傷口。桌上有一個照片框,上面是一名黑發女性抱着床上那隻黑貓的照片。安室透第一眼便覺得對方很熟悉,卻暫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很久,小心地翻動着桌上和抽屜裡的其他東西,注意到一些文件材料上都簽有同一個名字。
【森若千夏】
衣櫃裡大多數都是女性的衣服,僅有一套家居服和兩套便裝是男性的。男性服裝沒有故意藏起來,然而,金發青年僅憑肉眼便可以判斷出,那是适合自己的尺寸。
這是巧合嗎?
地面和床底被收拾得很幹淨,沒有其他可以指向身份線索和當下情況的東西,更沒有藏有危險的東西。
不對勁。對于普通人而言,生活中沒必要這麼小心。
金發青年确信自己昨晚完成組織的任務後,拒絕了貝爾摩得的邀約,獨自返回到安全屋。他對自己的反追蹤能力很有信心,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被其他人跟蹤或發現自己的身份,更不可能在自己無知無覺的情況下被襲擊帶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偏偏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在狠狠打他的臉。
危險的雷達在他腦中哐鳴,但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鎮定地拉開窗簾,看向窗外,通過的公交車和标志性建築,簡單地确認了自己的大緻範圍,以及萬一出現狀況可以逃跑的路線。
但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無論是他組織的聯絡手機,還是公安的聯絡手機,都不在這個房間裡。
瞬間陰沉下來的灰色眼眸盯着依舊傳來說話聲的門闆,暗自下了決定。
“說真的,我都要懷疑柯南身上有什麼問題了,他都已經去了動物園,怎麼就還能影響到我們這邊的情況……對了,你現在不能和搜查一課遇上,特别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絕對會被懷疑身份的……佐藤警官看上去大大咧咧,有些時候相當敏銳,不太好騙。”森若千夏正說着,聽到了卧室的開門聲,穿着家居服的金發青年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燦爛笑容,也不知道在那裡聽了多久,而那個開門聲是仿佛是他故意讓自己知道他在聽一般。森若千夏沒有在意,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等會見吧,正好可以讨論一下案子的後續處理,再見。”
柯南、搜查一課、佐藤警官、案件。
三個熟悉的名詞再一次加重金發青年對眼前環境的危險程度認知。讨論案件、等會見,說明很眼前的女人與電話中的人約的地方不是在搜查一課就是距離搜查一課很近的地方。
黑發女性和照片上幾乎一模一樣,她挂完電話沒有直接放下手機,似乎還在和誰打字聊天,金發青年無法看清手機屏幕的界面,而森若千夏摁鍵方式與尋常日本人不同,無法推理出她輸入的内容是什麼。
“哇,大偵探,一睜眼就搞個公式化笑容,太吓人了,等你去上班的路上送我一下,正好順路。”
非常熟稔的語氣,是究竟對方故意演的,還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沒辦法,醒來後第一眼看到森若小姐,就一下子看呆了。”金發青年說完,表現出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非常不經意地露出因沒扣好的領口而落入人眼前的鎖骨。
好家夥。
許久沒有看到如此熟悉的表演,森若千夏一時沉默地低下頭,以此來調整自己的表情,不被對方發現自己正處于憋笑的狀态。
“森若小姐?”面上疑惑,實際内心正在透過客廳的布置以及森若千夏表現繼續對自身情況進行推理的金發青年眼底閃過一抹不知名的光芒,小心地靠近着對方的身體,察覺到對方沒有因此緊繃身體,也沒有躲閃,顯然是熟悉自己的。當然,這個問題在自己握上對方的手腕,透過指腹确認她的心跳得到确認。
“安室先生,你的手機已經充好電了,剛才幫你接了一個電話,沒關系吧?”森若千夏指了指放在客廳内充電的手機,臉上笑意不減,“早餐也準備好了,趕緊梳洗一下吧,今天你不是很忙嗎?”
“好。”
安室透鎮定自若地拿上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在森若千夏看不到的角度瞳孔猛縮。
原因無它,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是屬于公安的。
……
風見裕也,從知道自己妹妹加入一個亂七八糟的第三方組織,到自己的妹妹被黑衣組織盯上,再到參與到最後的圍剿,并且受了槍傷。哪怕自己同樣經曆無數危險,知道很多事并不是他能控制的,卻依舊認為是自己沒有盡到保護的責任,才導緻森若千夏什麼都沒有和自己說,一個人忍耐了這麼久。為了不讓家人擔心,他隻得想盡辦法隐瞞這一點,努力加班,将所有隐患都盡自己所能的消除。
當然,對于森若千夏和降谷零在一起這個問題上,他壓根不敢深入想象,因為每一次想到這個問題,他就會回憶起自己無數次讓森若千夏給降谷零買衣服,森若千夏在溫泉旅館告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公安還對森若千夏實行嚴密的監聽。
森若千夏有多麼記仇,多麼小心眼,他非常清楚,開始為自家上司擔憂起來。
他知道降谷零昨晚參加了森若千夏和第三方組織的聚會,對與日本公安來說,這是一場摸清對方實際人員和能力的一次私下會面。第三方組織表現得非常坦然,主動提出要求日本公安對現場環境進行安保,杜絕一切意外案件的可能性。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除了現場不出意外因為江戶川柯南的緣故再度發生了點意外事件。
然而!今天!降谷零竟然沒有提前到達辦公室!!!在他打電話過去詢問情況的時候,還是森若千夏接的電話!
降谷先生和千夏在一起!他們昨晚在一起?!不是風見裕也不開放,而是這個發展的速度,也沒人提醒他啊!
“降谷先生。”正當風見裕也震驚的時候,他收到了降谷零的短信。
【将現在對黑衣組織案件有關的進度都發送給我。】
沒錯,此安室透非彼安室透,這是一位來自于原著世界的安室透。
安室透的手機設有密碼,就算其他人拿到他的手機,在沒有密碼的情況下也無法接起電話,更何況森若千夏與風見裕也的通話不止一分鐘,如果他在這一段上繼續詢問下去,說不定反而會露出馬腳,因此他調轉了方向,問起了有關黑衣組織的事情,以此來确認當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