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一身虛汗,頭頂的小卷毛都有些蔫兒哒哒,可是他必須站出來保護這些無法自保的雌蟲和亞雌。
距離公爵的精神力潰散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公爵莊園防禦牆外已經停下了兩架飛行器,各自下來十幾個蟲。教廷的飛行器上走出了一個穿着紅衣的雄蟲主教,而皇室金翅鳥圖騰的飛行器上,則走下來了一個容貌極為潋滟的雌蟲皇子。
公爵作為帝國創始的四大家族之一,和皇族的合作關系十分牢靠,皇族的出現并不算意外,更何況來的隻是一個雌蟲皇子。
時間緊迫,如果塞拉不打開莊園的防禦,莊園外的人很有可能硬闖。雄蟲崽抿了抿唇,他的目光掃過在公爵門外密密麻麻跪着的雌蟲和亞雌,其中不乏許多他這具身體的同父異母的兄弟。
他們大多面容慘白,汗出如漿,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命運不掌握在自己手裡。塞拉對其中最有眼力見,也在公爵面前最為受寵的亞雌艾米諾示意,對方立刻爬出來,将還口歪眼斜躺在地上的公爵搬到了醫療艙裡。
一切就緒,雄蟲崽打開了莊園的防禦,帶着被他暴力修複的機器人,和門外的兩撥蟲族迎面相撞。
“塞拉冕下。”
迎面而來的雌蟲皇子伊洛特對四頭身、面色慘白的雄蟲崽行了一個躬身禮,他精緻無雙的面容也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一絲不惹人厭煩的憂慮:“皇兄派遣我來查看公爵大人的情況,鑒于二十分鐘前,公爵府的機器人向主系統傳達了公爵大人負傷的不幸消息。教廷的艾力克冕下也具有同樣的顧慮。”
說完,容貌極盛的雌蟲皇子就垂下頭,謹慎地後退幾步,他身後來自皇室的雌蟲也同樣安靜而拘謹。皇子來自皇族的身份給予他一個雌蟲的優待也隻有見到非皇室的雄蟲不必行跪禮,但是在雄蟲在場時,他還是不具備太多講話的資格。
來自教廷的艾力克輕蔑又厭惡地看了伊洛特一眼,似乎對這個雌蟲能憑借皇族身份,站在這裡與雄蟲對話十分不滿。在他看來,雌蟲和亞雌根本就是玷污雄蟲血脈的寄生蟲,根本不配存在,更不配憑借血脈行事。
“公爵大人身體如何?是否有雌蟲或者亞雌冒犯了他?據我所知,十天前,軍部一個粗魯的軍雌被匹配給了公爵大人,可是那該死的軍雌出了什麼差錯?”
塞拉白嫩的臉頰肉一抖,背在身後的小胖手握起小拳頭。他最擔心的就是教廷将這樁事聯系到埃德溫身上,強行從他身邊帶走埃德溫。
如今,他還是太弱小了,也對這個世界太陌生,沒辦法根教廷和皇室硬碰硬。塞拉垂下濃密的眼睫,稚嫩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
“雄父的精神力崩潰了,正在治療艙中治療。主教大人,伊洛特皇子,我作為公爵的繼承人,替雄父感謝來自皇室和教廷的關心。”
雄蟲崽在“繼承人”三個字上壓下了重音,暗示他對于公爵爵位的急迫。而得知公爵精神力崩潰的艾力克睜大一雙油膩渾濁的小眼睛,失聲尖叫道:
“精神力崩潰?雄蟲怎麼會精神力崩潰?!”
他急吼吼地沖進了公爵的卧房,将在公爵治療艙旁啜泣不止的艾米諾一腳踢開,震驚地看着醫療艙裡公爵清白扭曲,口歪眼斜的臉。
皇子伊洛特也一臉震驚,不過他在雄蟲面前必須維持得體,仍然對塞拉行了一個禮,而後腳步匆匆走進看公爵的模樣。
“這怎麼可能?!這是——這怎麼可能呢?公爵是s級别的雄蟲!”
艾力克神色扭曲,帶着些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恐懼。他是教廷七位主教中地位最低的,因此被派來做一些查看高等級貴族雄蟲異狀的雜務。教廷信奉雄蟲為尊,至高無上,神力——精神力更是所向披靡,對于s級别的雄蟲來說,他們幾乎不會受到任何威脅,再強悍的雌蟲也不敵他們精神力的攻擊,更何況,教廷的裝甲機器人能确保雄蟲安然無憂。
這...怎麼可能發生呢?
艾力克眼睛通紅,他墨綠的眼睛泛起渾濁的血絲,像一條毒蛇一樣轉向了公爵府那些跪着的亞雌和雌蟲,目光閃着嗜血的光。
高等級雄蟲意料之外的隕落讓他感到不安,亟需發洩,而沒有什麼是比慘虐處死這些侍主不利的賤雌更解氣的了。
他正要開口,一旁面露惶恐和憂慮的伊洛特卻率先說道:
“這真的太不幸了。諾亞家族是帝國最為璀璨的家族之一,我的皇兄若是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抓緊指派新的公爵繼承爵位。”
他那雙漂亮至極的金色眸子眼波流轉,輕輕掃過了緩緩走過來的,短手短腳的雄蟲幼崽。仔細看去,他神情中沒有一絲悲傷的意味,而塞拉則揚了揚小臉,故作姿态:
“那就煩請伊洛特皇子了。雄父無法自理,諾亞家族的财産和爵位應該盡快移交給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