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手實在發揮不出什麼功效,埃德溫指揮機器人完成了大部分機械工作,自己進行調味和控溫,他珍貴的雄蟲觸須被他用來揮鍋鏟,如果有任何蟲族原住民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震驚得昏厥過去。
特殊的飯菜香味很快溢出來。坦白來說,蟲族的食物更接近于白人飯,調料食用程度十分有限,但好在食材都十分新鮮,和地球沒有太大差别,給了塞拉充足的發揮空間,很快做了五六道家常菜。
他指揮機器人收拾好鍋碗瓢盆,又帶着另一個機械臂很多的機器人端着小炒肉、地鍋雞、烤羊排、清炒時蔬和番茄濃湯進入了他的套間,迎面撞上了赤足站在地上,深情茫然驚慌的黑發雌蟲。
“少雄主!”
看到蟲崽出現,雌蟲的驚慌明顯緩解了。新鮮飯菜撲鼻的香氣蔓延開來,古怪霸道的味道讓雌蟲有些茫然,他蹲下身,習慣性想要跪下,可又想到少雄主禁止他下跪。
他僵了片刻,就被軟乎乎的蟲崽撲進懷裡:“雌父!我們吃飯。”
雄蟲崽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埃德溫,一條漆黑的精神觸須在他沒有意識到時,飛快地掠過埃德溫的額角,為他攬去了一絲碎發。
埃德溫愣怔片刻,身體卻熟悉那來自蟲崽觸須的愛撫,沒有感到絲毫恐懼。
方才,埃德溫分明記得自己的精神海到達了瀕臨崩潰的地步,痛苦像野火一樣灼燒着,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像之前一樣,靠自己挺過這一次精神海崩塌,他仿佛置身于邊境星戰場的粒子風暴中,身體無時不刻不在被割裂。
直到——
“少雄主...您為我做了精神疏導?”他垂頭看着懷裡的蟲崽,有些錯愕:“這不合規,我是公爵的雌蟲,不能由别的雄蟲給予精神疏導...”
他很久沒有體會到大腦清明,沒有痛感的感覺了,即便他的身體仍然在衰弱,而那終究會導緻他的精神海再次崩潰,他也為大腦清明的感覺而沉迷。
“雌父!”雄蟲崽生氣地跺了跺腳,胖手扒拉埃德溫的手:“你再說這些話我生氣了呀!我還是不是你愛的雄子了,雄父能做的事,我有什麼做不了的?”
埃德溫愣住,而塞拉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該死的公爵能做的有些事他還真做不了,這讓他的蘋果臉再次漲紅。他扯了扯雌蟲的手指,将他拉到了套間裡小廳的桌子旁。
“吃飯,雌父!和我一起吃飯!”
雄蟲崽被機器人托着胖屁股,坐上了椅子,并指揮埃德溫坐在他身旁。他為埃德溫盛了米飯,想了想又擔心埃德溫這副外國人長相隻吃面包,又将一根新鮮烤制的法棍塞進埃德溫手裡。
可他真的想多了,埃德溫作為雌蟲,從來沒有被允許正常飲食過,怎麼會有飲食偏好?他茫然地拿着法棍,像拿着一柄劍,水盈盈的藍眼睛褪去了冷漠的僞裝,顯得懵懂又無措。
“吃飯,雌父!”塞拉看得心軟無比,他像照顧一個懵懂的嬰兒一般,将筷子塞進埃德溫的手指間,又引着他去夾菜:“我把骨頭都去掉了,雌父,小心燙。”
埃德溫在蟲崽殷切地注視裡将食物塞進嘴裡,嚼都不嚼就往下咽。他隻吃過營養劑,軍隊中特供的營養劑很高級,幾乎沒什麼顆粒感,像粘稠的膠質,他自然沒有品嘗美食的習慣。
塞拉沒有縱容他,他自己扒了飯,揚起鼓鼓的小胖臉嚼給埃德溫看,臉頰肉一抖一抖,看得埃德溫險些伸手揉他的臉。黑發雌蟲學習能力很強,很快就學會雄蟲幼崽的進食方式,将蟲崽塞給他的食物消滅掉。
他并不知道什麼是飽腹感,也不知道什麼是幸福感,但進食的感覺就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美好。他知道,這些都是身邊的雄蟲崽帶給他的,而他根本就不值得雄蟲崽對他的恩賜。
塞拉填飽自己的肚子,估算着埃德溫的食量,還鑽進埃德溫的懷裡摸埃德溫肌理分明的腹部。他準備的食物量很足,還有幾份特供給雄蟲的能量液,他都盯着埃德溫一一吃下去。
“雌父真乖。”雄蟲崽的聲音泛出一種詭異的慈愛感,但懵懂的埃德溫沒聽出什麼端倪。他頭一回體會到飽脹的感覺,這讓他的精神都處于一種微醺的狀态。他抱着雄蟲崽,既是身體還有些虛弱和疼痛,但卻異常滿足。
“把雌父喂飽飽,我們該談論談論——關于雌父幾、次、三、番險些喪命,卻從來沒有跟我求助的事情了。”
蟲崽軟萌的嗓音從埃德溫耳邊傳來,卻讓他猛然僵住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