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集團大少爺走丢多年首現身——究竟是“寶貝回家”還是私生子“轉正”?
營銷号的引戰标題為博流量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闫硝帶着滿身髒污和馬匹的臭味從馬廄回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同事們激烈的辯論,聊八卦都搞出了學術研究的氛圍。
他隻豎着耳朵聽了兩句,沒打算參與。
“林氏集團,城東臨海商圈最高的那棟樓就是他們家的吧?不敢想有個豪門爹媽有多爽!”
闫硝不參與不是因為不合群,而是那個處在八卦風暴中心,疑似私生子的林家大少爺不是别人,就是快被馬糞腌入味的闫硝自己!
本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馴馬師,前段時間卻天降狗屎運。
他居然是豪門走丢的真少爺!
但和别家兩眼淚汪汪的認親現場不同,親爹媽冷漠地提出一紙交易,五百萬換他去照顧一個坐輪椅的男人。
靠,他又不是護工,怎……
多少?五百萬!
按傷筋動骨一百天算,一天就是5萬塊,他累死累活鏟馬糞挨馬踢,也要兢兢業業四十年才能賺到!
多猶豫一秒都是對這五百萬的不尊重!
不就當貼身保姆嘛,闫硝美滋滋地想,少爺隻需要招招手,老奴立刻閃亮登場了!
肥差在前。
闫硝向馬場經理請了長假,把自己的工位收拾妥當後,正好碰上經理過來,經理随口問:“‘戰斧’情況怎麼樣了?”
“戰斧”是闫硝幾個月前接手的一匹賽馬,比賽時受了傷,後軀小腿部位骨折,這馬性子烈脾氣倔,到了闫硝手裡卻變得服服帖貼,傷都養的差不多了。
闫硝的工作也已經做好收尾,他把大體情況說了,又細緻耐心地叮囑。
“叫之後接手的人把調教索換成短的,帶它慢慢走可以,不能快,更不能讓它撒歡爆沖,不然剛長好的骨頭就廢了。”
經理拍了拍闫硝肩膀,語帶贊賞:“要不還得是你對付脾氣倔的東西有一手呢,你走了,我都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控得住那馬。”
這倒不是客氣的場面話。
闫硝打小跟馬一起長大,在照顧訓導馬匹方面簡直是天才,他笑了笑收下這份認可。
如果日後照顧那位“五百萬”時也能像現在這樣手到擒來就好了!
辭别經理後,闫硝坐上了林家派來的車,現在要去見的人就是他的五……
他的服務對象——陸家二少陸昀铮。
闫硝見過這個名字,他是港城各大八卦小報的常客,卻從未有過一張露臉照,吃瓜的衆人都傳,這位二少長得實在有點不方便,所以才不許媒體曝光。
副駕的張助理發來一份PDF文件,闫硝打開一看,裡面詳細記錄了陸昀铮的各種資料,從習慣脾性到口味喜好十分詳盡。
不過也沒有照片。
資料顯示,這位二少為人冷漠倨傲,脾氣喜怒無常,最近意外受傷,才行動不便坐上輪椅才需要人照顧。
張助理按吩咐傳話,說這件事事關整個林家,要他待會見了陸二少務必好好表現。
闫硝笑着應下。
他這兩天快把《保姆的自我修養》翻爛了,可謂是信心滿滿,反正再怎麼樣——
瘸腿的人總不會比瘸腿的馬更難伺候了!
張助理看着闫硝充滿鬥志的模樣就覺得虧心,偷偷移開目光。
因為林家壓根就沒跟這位說實話!
林家養了二十多年的那個叫林知絡,養出感情了才發現不是親生,本不想追究親生孩子的下落,就怕傷了林知絡的心。
之所以現在突然火急火燎把親兒子找回來,不過是林家歡天喜地準備跟陸家聯姻時,卻發現聯姻對象不偏不倚正是陸家最不招人待見的那個瘸腿二少。
林知絡那是一百個嫌棄,林家夫婦也心疼的不行。
但港城陸家的名字沒有哪個港城人不知道,就算是雄踞一方的林氏集團,這次也算是高攀了,于是林家隻好決定——
讓闫硝替婚。
反正聯姻的事還八字沒一撇,外人更是不知,能瞞一會是一會,到時候就算闫硝真的發現,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張助理看着後視鏡中趴在車窗邊吹風的男生,默默歎了口氣……欺負老實人會不會遭報應啊?
幾十分鐘後,車輛停在繁華的商圈内。
闫硝下車一看,見面地點赫然是一家高級茶舍。
如此隆重的“面試地點”讓人不免開始緊張,他低頭看了看黑亮的鏡面車身中映出的自己——
雖然去馬房的時候套了工作服,但身上還是沾了些草屑和幹掉的泥灰,灰色運動褲上印着半個蹄印,灰頭土臉的看着和馬場門口的小土狗沒差了。
闫硝看看時間,還來得及,他打算去買一套正式點的西裝,至少不能初次見面就露怯,那顯得多不專業。
他四周打量一圈,一擡頭,瞥見茶舍二樓香樟樹葉掩映的露台之間,坐着一個男人。
黑發黑衣,沉靜冷淡。
即使隔了段距離,那也是一張引人注目的臉,身上的黑金暗紋西裝三件套版型肩寬背闊,剪裁精良極有品味。
反正也是人生地不熟,要不問問他好了?
闫硝順着木梯爬上去,從地闆邊緣冒了半個腦袋出來一看。
發現男人确實是坐着沒錯,卻沒想到是坐在輪椅上,半個身子沐浴在橙紅的夕陽裡,靜靜低頭擺弄手機,像是個好說話的人。
不管了就他吧,坐輪椅的小可憐!
“請問你知道這附近哪裡可以買到您身上這樣的西裝嗎?”闫硝扒着欄杆隻露了半個身子,見男人看過來,笑着朝他揮了揮手。
細看之下,闫硝才發現自己先前似乎判斷失誤。
這人生了一副線條很利的五官,确實是一個很好看的人,但他眼神中的冷漠和輕蔑讓他看起來又不太好惹。
闫硝被他這麼一盯,莫名緊張地抓了抓褲縫邊:“我肯定穿不了你這麼好看,樣式差不多就行。”
天知道陷入尴尬沉默的那幾秒鐘裡,闫硝有多想掉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