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硝對他使出渾身解數死纏爛打,也不過是林家想在他這裡得一點小利,但陸家長輩給他挑的那些姻親,才真的是不知是敵是友。
季元祁表示同意。
以他對陸昀铮的了解,的确如此,隻是他還沒發表意見,陸昀铮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陸總,林先生的寵物犬已經在托管中心寄養三天了,我們也聯系不上他,您看他什麼時候能來取呢?”
電話對面是藍頓酒店的經理。
闫硝放生的那隻流浪狗,後來又跑回了酒店,被前台發現後暫時寄養在寵物托管處,他們聯系不上闫硝,隻好打來電話問陸昀铮怎麼辦。
旁觀的季元祁笑着看向好友,挑了挑眉。
連對方的狗怎麼處置都要來問陸昀铮,這也能叫“各過各的”?
與此同時,俱樂部一樓。
闫硝一頭紮進震天響的音樂裡,耳膜震得生疼,随着音樂群魔亂舞的人群挨挨擠擠,還有穿着熱辣的男男女女在桌上勁舞。
他不怎麼來這種地方,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一進門就差點被人擠到地上去,闫硝側過身子躲着人群繞到最邊上,中途不知道被誰摸了把屁股,驚得頭發絲都快豎起來了,忙捂着屁股往牆角裡貼。
挨千刀的陸昀铮,非要到這種地方來幹什麼!
消失的這兩天,闫硝在重症監護室門口熬出了黑眼圈。
他從島上就接到醫院消息說養母進了搶救室,這種情況其實時有發生,但每次都把他吓得手腳發軟,直到醫生宣布脫離危險後,闫硝才算是把魂找回來。
張秘書一直負責代表林家與闫硝聯絡“業務”,這次也是帶着任務來的。他們的人剛得了消息,說那位陸二少又去城南俱樂部“花天酒地”了!
原本島上那一夜後,關景打去電話打探闫硝下落,林家以為他誤打誤撞得了二少青睐,野心便越來越大,想靠闫硝拴住那位二少的心。
這樣林家與陸家可就不隻是一紙協議這麼簡單了。
偏偏陸昀铮現在有故态複萌的嫌疑,不讓闫硝去趁熱打鐵一下,豈不是努力都白費了!
張秘書歎了口氣,得虧這小少爺單純好騙。
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啊!
他昧着良心編排一通,說陸昀铮見不着人不高興了,又把俱樂部地址塞給闫硝,暗裡打的是讓他去“抓奸”的主意。
闫硝對此全然不曉,直接從醫院趕了過來。
好像晚一秒,陸二少就要因為離開他這個半路出家的保姆出問題了。
身上的素白短袖和牛仔褲都沒來得及換,沾着些消毒水的味道,闫硝這一身太過樸素,剛才進門時還差點被保安攔在門外。
他本想給陸昀铮打電話,但這裡人太多,信号斷斷續續,他隻好貼着牆壁溜縫兒挪到人少一點的吧台。
吧台裡站着個工作人員模樣的人,他湊過去問了句:“打擾一下,請問你知道陸昀铮在哪嗎?”
調酒師還未回話,坐在吧台前的男人回過頭來,視線上下左右慢慢掃過闫硝全身。
藍紫燈光下襯得他皮膚白了點,小狗眼又靈又帶點英氣,上唇的唇珠尤其明顯,寬大的白短袖被燈光照透,顯出細腰和逆天的長腿。
男人登時起了心思,随口接話:“原來是你啊,陸二少都恭候多時了,他的規矩,來晚得罰酒。”
闫硝被他的眼神盯得不自在,仿佛有蛇在身上爬一般,他頓時有些踟蹰。
陸昀铮這定的什麼破規矩,他根本不會喝酒。
男人跟調酒師對了個眼色,要來一杯金色的酒液,推過來:“喝了這杯,我找人帶你去見他。”
闫硝舔了舔幹澀的唇,對男人說的話不疑有他,陸昀铮的倨傲和乖張他都見過了,這确實是對方能做出來的事。
他咬着牙灌了兩口,對方這才滿意起身離開。
就剩闫硝一個人站在吧台邊,手機卻突然來了電話,人就是不禁念叨,對面低沉帶着冷意的聲音道:“去藍頓酒店把你的狗接走。”
闫硝卻沒反應過來。
“狗?什麼狗?”
剛才的酒好像有點上頭,他拖了張椅子坐下,靠着吧台撐住身體。
周圍動感十足的音樂實在太吵,闫硝的聲音完全沒有被收清楚,電話那頭的陸昀铮眉頭微皺:“你在哪?找個安靜地方說話。”
闫硝抱着一旁的立柱,堵住一隻耳朵,終于在嘈雜中聽清了那是誰的聲音。
他扯着嗓子喊道:“陸昀铮?不是你讓我來找你的嗎!我……”
話還沒說完,有人扯了他胳膊一下,闫硝回頭,發現是之前的男人去而複返,還帶了幾個陌生面孔。
“走吧,帶你去找陸二少。”為首那人說道。
闫硝腦子有點暈,但潛意識感覺到反常,他朝電話裡問了句:“你叫人下來接我了嗎?我能不能跟他們走啊?”
但他沒機會聽到回答,手機突然被人撞脫了手,嘭一下飛到地面上,被薄薄一層彩紙淹沒了。
“哎!我的膜好貴呢!”闫硝嚎了一嗓子,就想去撿。
幾個人不由分說就湊上來拉住闫硝,直接把他從凳子上扯下來。對危險的感知讓他頓時清醒一瞬,猛地甩脫了鉗制他的手,跳起來就想跑。
那些人居然不依不饒,從多個方向圍上來,眼見着就要來個甕中捉鼈。
闫硝猛地停住,燈光昏暗中,震耳欲聾的音樂鼓點快要和狂跳不止的心跳同頻。
不對勁!
他的神經瞬間繃緊,餘光瞥見旁邊桌上冰桶裡的紅酒瓶,順手抄起來握在手裡。
待會要是真打起來,要賠的錢可得找陸昀铮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