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铮嘴角挂着點弧度,臉上卻沒有笑意,目光還帶着些不知緣由的戾氣。
闫硝我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這是怎麼了?
“宋總這是還約了人?”陸昀铮看着他聲音平靜,話是朝着他說的,問題卻是對宋興瀾問的。
闫硝暫時拿不準這尊佛今天是動了哪門子氣,沒有輕舉妄動。
反倒是宋興瀾,從這句話裡聽出了暗流湧動的敵意。
他大剌剌攬住闫硝的肩膀,粲然笑道:“可不是,不然一會忙完了,阿硝再賞個臉吃頓飯,正好聊聊咱們沒說完的事?”
闫硝瞬間像是被這個動作定住了,十分不自在,他下意識看向陸昀铮,卻發現對方眼神森寒,語氣不冷不熱:“你要去嗎?”
這根本不是詢問,這分明是逼視!
他心裡沒來由蹦出這個想法。
“宋先生你就别開玩笑了!”闫硝尬笑兩聲,像個渾身長滿了癢癢肉的猴子,趕緊滑開了對方的手。
他三兩步跑到陸昀铮那,蹲到輪椅旁邊偷偷摸摸解釋:“我真是一個人來的,沒有騙你,就是碰見了,隻是他找我說話我不好拒絕。”
陸昀铮垂眸看着他,似乎是在判斷這話誠實與否,那雙望着他的眼睛清澈純粹,看着像是不會撒謊的樣子。
但卻很具有迷惑性。
見他不說話,闫硝這才想起還沒回答他的問題,扒着陸昀铮的輪椅真情實感道:“我不去,真的想不去。”
“别這麼看我,說得像是我不讓你去一樣。”陸昀铮并不看他,擡着下巴看不清眼神。
“那你能不能幫幫我,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說。”闫硝眼巴巴望着他。
被他這麼看着,陸昀铮沉默了一會,才幽幽開口:“關景,帶他去休息室。”
至于其他的,一會兒再跟他算。
闫硝走了以後,宋興瀾突然道:“那天讓陸少在黑金俱樂部’一擲千金‘的小情人,就是阿硝吧,我有朋友不巧看到了。”
這個人在試探他和闫硝的關系。
陸昀铮眼神冷厲,語氣裡帶了些似有若無的輕蔑:“這就不勞宋總多操心了。”
頓了頓,陸昀铮翹起嘴角,添了句:“也不是什麼小情人,他是我的婚約人,要不了多久,宋總大概就能收到喜帖了。”
秋末的港城天氣多變,氣溫總是突升驟降,總打人個措手不及。
闫硝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看着掩在陰雲後的太陽,沒來由地冒出個想法,這陰晴不定的風格跟陸昀铮的脾氣有一拼。
說曹操人就到了,輪椅就停在他不遠處,那人擡手示意周圍的人,吩咐了句:“都出去。”
聲音低沉沙啞,像是摻了沙礫的質感,話剛說完,便突然握拳抵在唇邊輕咳兩聲。
關助理貼心地為他們關上了門,房間頓時靜下來,闫硝起身走過去:“你是不是感冒了?”
陸昀铮話裡帶刺:“林大少爺這麼忙,我的情況就不勞你費心了。”
這個稱呼還是頭一次聽,可真是讓闫硝尬得頭皮發麻,一下沒接上話來。
而且這話根本沒法接!
他索性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倒了杯茶水,又試了試杯壁溫度,是溫熱的,這才遞過去:“喝一點吧。”
陸昀铮餘光瞥過來,沒接:“不渴。”
“感冒了還是要多喝水的,你的嗓子都有點啞了,喝一點會舒服一些。”闫硝堅持不懈地端着。
見他還是不接,闫硝确定這人似乎又鬧脾氣了,隻得說:“這裡隻有白開水,不然我去問問還有沒有别的。”
“用不着,我沒那麼講究。”陸昀铮接過去喝了口。
離得近了,闫硝看見他眼下泛着微微青痕,臉色也不如平時好看,帶着些不太明顯的病氣。
他輕聲問陸昀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沒必要騙你這個。”
闫硝不确定陸昀铮生氣是不是因為把宋興瀾的話當了真,以為自己在騙他,隻好試探了一下。
但轉而他又覺得自己多想了,應該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吧?
“我姑且信你,”陸昀铮終于開了尊口,“那你告訴我,你跟宋興瀾什麼關系?”
好吧,真至于。
闫硝沒想到竟然真是因為宋興瀾,他靠坐在桌子邊上,不覺得這是件多麼重要的事,解釋的語氣也很随意:
“沒什麼關系,如果真要說的話,大概可以算朋友。”
陸昀铮卻語氣森冷:“不止吧,他還有什麼話沒有和你聊完?”
因為忍着想咳嗽的不适,陸昀铮的聲音變得有些古怪,他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追問看起來更像是逼問。
闫硝聽出來了,可心裡莫名就有點不舒服,不知怎麼的就鑽了牛角尖,他想這是自己的私事,他沒有義務向陸昀铮解釋這個。
闫硝避開了他的視線,語氣有些硬:“這個我應該有權利不說,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恩怨,但應該都跟我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