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铮望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隔着布料手勁很大,還挺疼的,但對方作出下意識的保護行為,又讓他泛起一點莫名的滿足感。
他懶懶地開口:“抓夠了就放手,你不知道自己下手沒輕沒重的嗎?”
闫硝回過神來,趕忙撒開了他的手,尴尬地摸了摸後腦勺:“哦,我下次注意。”
“宋興瀾跟你開的什麼玩笑?”陸昀铮調整了一下袖口,語氣已經沒那麼步步緊逼。
“就請我吃了頓飯,還買了玫瑰花,搞得挺……隆重的,然後我跟他說,我不喜歡他這種……類型的,但他好像不太信。”闫硝無奈地說。
主要是性别不對,闫硝當時看見那束花,覺得這件事實在有點荒謬,他還從來沒被男性示好過。
陸昀铮瞧着他有些為難的臉色,當然聽懂了這話裡的欲言又止,但卻會錯了意,以為闫硝隻是不喜歡宋興瀾那一款。
他沒來由的感到舒爽,又想起什麼,挑眉看他:“你不也送過我玫瑰花。”
闫硝一下沒想起來,臉上出現一瞬間的空茫,陸昀铮瞥見之後沒來由的不太爽,冷聲問:“忘了?”
他這才恍然大悟般想起來,趕忙擺手:“那怎麼能一樣,你跟我和他不一樣!”
也不知道是被哪句話戳中了點,陸昀铮輕哼了聲,摸了摸靠過來的馬腦袋,嘴角翹起一點似有若無的弧度,連他自己也沒察覺。
因為他身上雨過天晴的氣氛,連馬兒都敢親近他了,輕輕地用頭頂蹭了蹭陸昀铮的手。
闫硝有些欣慰,他把缰繩放長了點,給他們更多的自由去接觸,但想了想,還是問道:“我都回答完了,你是不是也該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買馬幹什麼呀?”
“這個問題很蠢,買回去當然是養着玩。”
“可是它……”
闫硝頓了頓,還是決定說出口:“賽馬的價值都是人賦予的,很多人養馬隻是為了它們的附加價值,但我每次都私心地希望,能遇到真心喜歡它們的買家。即使它已經是一副殘缺的身體,也會喜歡它本身。”
他看向陸昀铮,像是有點忐忑的樣子,慢慢把象征主導權的缰繩遞到陸昀铮面前。
陸昀铮似乎被他那雙帶着期待的眼睛讨好了,神色帶着些隐秘的得意。
“今天在這的如果不是我,恐怕聽不完你的長篇大論。”
清涼的風吹散了他一絲不苟的頭發,額前發絲淩亂,闫硝發現他似乎天生就是微笑唇,唇線薄而有棱角,唇角自帶一點彎折的弧度,中和了這張臉上鋒利的攻擊性。
看着似乎心情變好了些,大概對自己的話也是贊同的,闫硝有些開心:“謝謝你願意聽我說這些!”
陸昀铮自顧自喂着馬:“你知道就行。”
大約半小時後,關助理來提醒賽馬大賽即将開場,闫硝聽見了,手指勾着缰繩瞥過去,眼神都亮了。
陸昀铮餘光瞧見,擡了擡下巴:“走不走?”
“我也能去嗎?”闫硝瞬間興奮了。
“不去算了。”
“去去去,我推你。”
闫硝把馬交給工作人員,小跑着跟了上去。
賽馬場三樓看台的隔間内,已經坐了幾個人,都是這次項目的核心成員,闫硝小心地推着陸昀铮進門,一眼就看見座位上的宋興瀾。
他矮下身子,和陸昀铮小聲耳語:“他怎麼在這啊?”
陸昀铮聽出他語氣帶着些掩飾不住的嫌厭,翹了翹嘴角:“合作方。”
接着,他反問道:“你不是說你們清清白白,怕他幹什麼?”
“我哪怕他了。”
闫硝撇撇嘴。
陸昀铮一來,一屋人挨個站起來問好,但對陸昀铮帶來的這個陌生面孔,衆人吃不準他的身份,沒敢輕易開口。
隻有宋興瀾默不作聲,在一邊肆無忌憚打量着他們,眼神裡帶着些微妙的笑意,陸昀铮擡眼瞥過去,眉眼壓着,目光冷厲。
就見宋興瀾突然起身笑道:“陸少,不介紹一下?”
陸林兩家聯姻的事還是個秘密,細節沒敲定變數又太大,暫時還沒有公開,衆人自然還不知道兩人的關系。
陸昀铮氣勢沉着,半點不上套,語氣随意:“林氏集團林董的兒子,招呼就不用打了,他不愛說話。”
嘶,誰不愛說話?
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