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這個時期,咒術高專的學生都可以休一個小長假,小嶋圭早就知道了。夏油傑之前總是在這個節點會回家一趟,除了第一天到家陪陪父母之外,剩餘的時間裡,會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旁。
不理會其他人,隻有他一個人。
那個時候的小嶋圭,真的以為這個男人喜歡自己。
或者說,是喜歡奉獻了一切的自己。
而在小嶋圭眼中,隻有夏油傑是最重要的人,連母親都要往後排。
夏油傑不在的時候,他縮回了自己的殼,隻有母親才能在自己的殼上輕輕敲。
在他的印象中,母親總是很忙,總是不在自己的身邊,誰陪他最多,誰就對他最好。
他那個時候……
為什麼總是看不見這個對自己最重要的人呢?
他滿心滿眼都隻有夏油傑,每時每刻都希望陪在這個人的身邊。
可是現在,他不願意了。
“好啊,反正順路。”
夏油傑随口應了下來。
他掐了一個簡單的訣,一隻白色的鶴從空中慢慢浮現,他擡手輕輕撫摸着白鶴的腦袋,白鶴親昵地在他頸部蹭蹭,發出咕咕的聲音。
“不過,小嶋君能接受我這樣的派送方式嗎?恐高的人可能坐不了。”
他扭頭看向,仿佛已經石化的小嶋圭,眼眸暗沉。
不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啊。
真是好懂的學弟,心事都寫在了臉上。
夜蛾正道面無表情:
“男子漢,哪有恐高的。圭,你……嗯?人去哪裡了?”
“抱歉!夜蛾老師!我真的恐高!”
夜蛾正道話還沒有說完,小嶋圭已經一溜煙跑走了,聲音遠遠地傳來:
“我不需要接送,我自己去坐大巴車!不麻煩學長了,開學再見!”
夜蛾正道:“……喂!别跑!嗯……已經跑遠了啊。臭小子,遛得真快。”
夏油傑聳聳肩:
“看來學弟不願意和我一起回去,夜蛾老師,你别操心了,小學弟有自己的主意。”
夜蛾正道扶額:
“那好吧。傑,你也快回去吧,不要讓家裡人等太久了。這次好久都沒有回去了,他們還在等你回家呢。”
夏油傑微笑道:“好。”
夜蛾正道又折回了學校,學校門口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夏油傑站在門口,望向小嶋圭逃跑的方向,靜默片刻。
過了一會兒,他拍拍白鶴的腦袋頂,将它收了回去:
“抱歉,下次再帶你玩~”
“咕~”
白鶴戀戀不舍地叫了一聲,化成一團白光鑽入了夏油傑的袖中。
夏油傑腳尖在地面點了幾下,朝着小嶋圭的方向慢慢走了過去。
另一邊。
小嶋圭已經找到了學校返回市區的大巴點位。
咒術高專位于深山老林,雖然道路平坦,但徒步走依然需要很長時間,有條件的咒術師會自己開車或者騎車。
高專特意開通了一條固定專線,提供給上下班不便利的其他咒術師或是後勤工作人員。
不過今天學生們提前放假,這會兒等車的人竟然隻有小嶋圭一個人。
每一個班次都是準點發車,距離下一趟開車還有十分鐘。
小嶋圭看着空蕩蕩的車廂,舒服極了,走到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帶上耳機一邊聽歌一邊等待。
坐這個車雖然慢一點,但好歹安全啊!
和夏油傑獨處,乘坐他的白鶴在空中飛行,誰知道那家夥萬一不順心,把自己扔下去怎麼辦!
到時候自己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才是走上了絕路。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還是最原始的交通工具最安全!
快兩個月沒有見母親了,小嶋圭有些想念。雖說幾乎每天都在通訊,但他們還是頭一次分開這麼長的時間。
母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可惜這次回家,沒能拿着咒術師的證書回去,真是有些失敗。不然母親一定會很開心的!
夜蛾老師說,他暫時不用參加考級,等來年和其他一年級生一起參加。
當然,更重要的是,現在的小嶋圭太弱了,就算去參加,十有八九都會失敗,不如老老實實在學校裡繼續修行。
沒能拿到證書,自然也不能參加任務,也就沒有薪酬。
小嶋圭用零花錢給母親買了一點高專的特産,聽夜蛾老師說,母親以前很喜歡這裡的小吃。
他背着滿滿當當的背包,想到馬上就可以回家,頓時有些激動。
時間到了。
車緩緩啟動,雖然乘客隻有一個人,但司機依然會盡職盡責地發車。
小嶋圭打開窗戶正準備吹吹風,卻看見道路旁,有個人朝着車揮手。
“師傅,等等~我也要上車。”那個人影喊了一聲。
小嶋圭:“!!”
在攔車的人看向車後方的前一秒,小嶋圭動作迅速關上了車窗,慌慌張張閉上了雙眼,假裝自己在閉目養神。
司機一個急刹車,車輛緩緩停了下來,打開了車門。
小嶋圭全身緊繃,車搖晃了一下,他聽到有人上了車,在跟司機說話:
“抱歉,師傅,剛剛耽誤了一會,沒來得及上車。”
“停個車而已,小事,反正也沒有幾個人,快上來吧。”
司機笑呵呵地說道,很明顯認識這個剛上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