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照寒走到她旁邊,問道:“夫人在簪花?”
周氏沒有回答。
黃覺站在門外沒有進來:“她昨日喝了藥後,除了唱曲兒,就什麼也不說了。”
陸清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周氏擡頭,目光落在他身上,咧嘴笑了起來。
陸清規後退了兩步,被沐照寒一把拽過來,對黃覺道:“關門。”
房門“啪”的一聲被關緊,陸清規看着沐照寒,不禁咽了咽口水。
“她好像對你很感興趣,你去同她說說話?”
陸清規頭搖的像撥浪鼓。
沐照寒抓着他的手絲毫未松:“若非侯爺天人之姿,今日我怕是要白跑一趟,幫幫忙嘛,問幾句話而已,有我護着,定不許她輕薄了您。”
說罷,又擠出個十分讨好的笑容來。
像極了不懷好意的登徒子。
陸清規看了眼周氏,她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仍直勾勾的盯着他,目光陰森森的,仿佛要撲上來咬他一口。
他甯願面對的是個持刀的彪形大漢,可這是沐照寒第一次開口求他,他歎了口氣,在周氏對面坐下:“夫人認得我?”
周氏不語,又嘤嘤唱起曲子來。
陸清規無奈的看向沐照寒,她蹙眉思慮片刻,在他身邊坐下,學着他方才的樣子,伸手在周氏面前晃了晃。
周氏果然又停了哼唱,隻是這次的目光,落在了沐照寒身上。
她了然,還以為周氏是瞧上了陸清規,原是對這個晃動手掌的動作有反應。
她又将手離周氏的臉更近了些,明顯察覺到她的身子瑟縮了一下。
“你試試,好像她對你的手,反應更大些。”
陸清規又将手伸到她面前,起初離得遠時,她還對着他笑,但離得近了,她面色便起了變化,待到他的指尖快要觸碰到她時,她忽的尖叫起來,抱着頭蹲在地上:“我有好好吃藥,我能生的!”
陸清規起身,站在她面前,她眼中恐懼之色更甚,伸手在懷中摸索半天,掏出塊指甲蓋大小的碎銀來,雙手捧到他身前:“嫁妝,嫁妝都在這兒,老爺拿去買妾。”
沐照寒輕輕推開陸清規,俯身看着周氏:“我們不給他這嫁妝。”
“不行,不行,他會打死我的。”
“你是他的妻子,為他生了一雙兒女,他怎會殺你呢?”
周氏聞言,眼睛一亮,瞬間挺直了腰:“是,是,我給老爺生了個兒子,他不會殺我了,不會了。”
“對,你已将他的兒子送走了,犯了再大的錯,他都不會殺你的。”沐照寒輕撫着她的後背,柔聲道,“老爺這次來找你,隻是想同你說說話兒。”
“我,我是個婦道人家,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該知道,老爺囑咐的,我都記着。”
周氏說着,整個身子縮進桌底,再不肯回應沐照寒。
陸清規問道:“我放在竹林後頭書房中的東西,你可曾告訴了旁人?”
“沒有,沒有,我不敢的。”
“我不是旁人,你告訴我,那東西在哪?”
周氏又開始閉口不言。
陸清規歎了口氣,對沐照寒搖搖頭:“問不出的。”
她看着抖若篩糠的周氏:“我們出去吧。”
門外,黃覺正拿着刀鞘逗丁妙妩玩,丁妙妩越不過去,氣的滿臉通紅。
見沐照寒出來,黃覺驚喜道:“大人,這小丫頭靈巧的很,不學輕功可惜了。”
“那麼大的人了,還欺負的個小姑娘?”沐照寒擡手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見他吃痛縮回手,又對丁妙妩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丁妙妩乖乖走了過去。
“你父親,打過你阿娘嗎?”
丁妙妩搖搖頭,旋即頓了頓,又點頭:“阿娘犯錯時,偶爾會。”
沐照寒又問道:“那,除了朝顔,你爹爹還納過别的妾室嗎?”
丁妙妩點頭:“納過好多個,隻是都不在了。”
她蹙眉道:“不在了,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