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髒髒臭臭一隻,半夜爬你被窩!”沈新月也威脅。
江有盈笑了,“還‘一隻’,真會矮化自己,你吃飯要不要寶寶碗啊?”
“在姐姐面前,人家就是小小髒髒臭臭的一隻。”
沈新月蹲在飯桌邊,掌根托腮,“汪汪!汪汪!我是姐姐的小狗。”
外婆大笑。
真服了。“不要臉。”江師傅總結。
“沒臉沒皮沒煩惱呀。”沈新月繼續盛飯。
外婆還挺樂意看她們鬥嘴,趁着沈新月不在飯桌邊,湊近些,“嘟嘟在,小院是不是熱鬧多了,這孩子從小就招人稀罕,嘴巴可會講。”
江有盈笑笑,“我跟她恰恰相反,小時候家裡的親戚都不喜歡我,長大也沒交到什麼朋友。”
“那也不是你的錯,再說,這世上就是什麼人都有才顯得熱鬧,世人要都長一個模樣,一個性情,還有什麼意思?”
外婆摸摸她的頭,“你很好。”
江有盈抿嘴笑一下,模樣少見的乖巧。
沈新月端碗回來,瞟到一眼,挨着外婆坐下,老氣橫秋長歎一聲,“你啊,就是心思太重。”
外婆招呼吃飯,讓别亂說話。沈新月本來不覺得,聽這口氣,江師傅似乎還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去。
今天弄雞多耽誤了些時間,飯吃一半天就黑了,外婆吩咐她去開燈,沈新月這才發現,她們家院裡樹上也挂了一大圈星星燈。
“肯定也是江師傅裝的吧?”
外婆舉着雞爪子啃,“她怕黑。”
“怕黑?”沈新月驚訝,“有夜盲症嗎?”
“女子監獄晚上九點熄燈,熄燈以後總有人摸我。”江師傅滿臉清純說道。
沈新月端個大碗,白眼翻上天,“我就多餘問。”
外婆笑得呀,聽得出肺很好,沈新月感覺房子都快給老太太笑塌了。
住市裡還能請阿姨,在家什麼活都得自己幹,沈新月倒不是嫌幹活累,她就是覺得無聊。
每次洗完碗出來,院裡人招呼不打全走光,連養的兩隻貓也是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
她覺得很不公平。都說她招人喜歡,真那麼喜歡她,怎麼不在她身邊待着?
隔壁院子燈開着,喊了幾嗓沒人應,江有盈不知又上哪兒去了。
沈新月出門往村口大樹走,城建跟小時候到底不一樣了,每條巷子都牽線豎了路燈,到大樹那邊更是熱鬧,好多擺小攤的。
經過咖啡店門前,看小安在裡面忙,沈新月就沒打招呼,直接走了。不過看到小安,她還真想起來件重要的事。
誰知人還沒走出兩步,路邊一個老太太招手把她喊過去。
“我?”沈新月指着自己鼻尖。
老太太看着眼熟,但死活想不起,她乖乖走過去,“阿婆,你找我什麼事。”
“嬌嘟嘟。”老太太杵着拐看她。
沈新月點點頭,“是我,您喊我,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是啊,拜托你幫幫忙,趕緊找個活兒幹吧,你家阿婆成天打着你的幌子,在外面耍賴皮出老千,都一把年紀不能拿她怎麼樣,她還天天吃完飯就來大樹底下玩,你管不了她嘛,你也幫老人家省省心了好不好啊。”
老太太雙手合十,連連作揖,“求求你幫幫忙好不好。”
咖啡店門前,遊客們非常意外,紛紛投來好奇視線,沈新月擡袖捂住臉,調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