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都不像是剛剛經曆生死磨難的人。
良嫔見此,神情微變,她擺了擺手,屋中宮人盡數離開,隻剩下翠玉還在屋裡。
李暮歌咽下一口飯菜,正好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碗筷,對良嫔微微點頭算是行禮,“母妃。”
“淑妃說是你将十一推下去,故意溺死他,母妃本來不相信。”
但是看見李暮歌這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後,良嫔若還說李暮歌是受害者,那她就真是閉眼說瞎話了。
“父皇相信就行了,不過是一個皇子,是死是活,除了淑妃外,誰會在意呢?”
良嫔聞言愣了一下,随後笑道:“十四,你父皇聽說你落水後,立馬趕到梧桐殿,守着你到下午,是午後中書省來人,他才不得不先回去處理政務。”
李暮歌沖良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沒什麼感情的笑來,“那要多謝父皇恩寵,兒明日會去同父皇謝恩。”
李暮歌知道良嫔是誤會了她說的話,良嫔以為她對皇帝不滿,剛剛的話是借由十一皇子比對自身,說沒人在意她。
要是下午李暮歌沒醒,沒聽見皇帝和淑妃的對話,她還真會被良嫔的話安撫住,覺得皇帝心裡有她這個女兒。
良嫔粉飾太平的能力是真的強。
良嫔見李暮歌言語間沒有怨怼,更沒有追究“十一皇子殺她”一事的意思,松了口氣。
“淑妃是四妃之一,母家乃是肅國公覃家,她父親于中書省做事,頗受陛下信重。”良嫔說了一大圈,最後一句才落在重點上,“何故要與覃家對上呢?”
“樹欲靜而風不止,母妃最是清楚兒的性子。”挑事的人可不是我!
李暮歌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想到十公主和十一皇子醜陋的嘴臉,随手将帕子扔到桌上,冷然說道:“母妃可知道,兒已經有一段日子沒去太學了。”
良嫔當然知道,她還知道李暮歌為什麼不去。
“你們還小,兄弟姊妹之間有些矛盾很正常,何至于此啊!你們可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良嫔說到這兒,終于流露出她内心的真實想法,對李暮歌此舉的不贊同與一絲懼怕。
十四對十一能下此狠手,有朝一日,小六擋了十四的路,或是得罪了十四,會不會躺在水裡的那個人,就會是小六?
“母妃,如果今日躺在棺材裡的人是我,你還會說這些話嗎?”
李暮歌很想為原身問一句,如果原身今日真的被十一害死,良嫔可敢如淑妃一樣,求到冷漠無情的皇帝面前,求皇帝給原身的死一個交代,求皇帝允許原身入皇陵。
良嫔表情一僵,随後她躲開了李暮歌咄咄逼人的目光,有些心虛地說道:“這不是沒事嘛,說來此次真是多虧顔家女郎了,母妃已經派人上門送了謝禮,等你好了,可要記得同顔家女郎親自道一聲謝。你才剛醒,想必身體乏得很,今日便在母妃這兒歇息吧。”
“不必了,春和宮沒有幾步路就能到,母妃,兒告辭了。”
李暮歌帶着“果然如此”的心态,面不改色地同良嫔行了一禮,起身走了。
到門口的時候,她對上了翠玉略有些擔憂的眼神,對翠玉笑了笑,又轉過身同剛剛松一口氣的良嫔說道:“待萬壽宴後,兒要去國子監讀書,還請母妃同外祖說一聲,請外祖為兒謀劃一二。”
良嫔微微蹙眉,不想因為此事麻煩父親,可李暮歌剛剛的話還在她腦海中回蕩,良嫔最後點頭了。
十四是她的孩子,十一死了,但是十公主還在太學,離得遠些也安全些。
李暮歌又對良嫔行了一禮,離開了。
路上,李暮歌自嘲似得笑了笑,讀過原著的她,明知道答案是什麼,還非要問一嘴幹什麼呢?
李易曲和李暮歌都是良嫔的女兒,可人十指有長有短,愛自然也有輕有重。
對上李易曲時,李暮歌永遠是被良嫔放棄的那個選項。
良嫔會為原身的死哭泣傷心,卻也僅此而已。
若是死的人是六公主,良嫔會不計一切代價為六公主複仇,小說裡,良嫔就是這麼做得。
李暮歌記得還有一些讀者說,良嫔不是厚此薄彼,是她原本還剩一個孩子,後來兩個孩子都沒了,才會豁出去了。
對于這些言論,李暮歌嗤之以鼻,良嫔隻是孩子沒了,不是全家都沒了,她怎麼可能因為沒了孩子,豁出去玩九族消消樂!
是因為李易曲是良嫔的心頭肉,有人挖了她的心頭肉,她才會發瘋,才會不管不顧。
那對于榮陽公主來說,誰才是她的心頭肉,能讓她豁出性命去造反呢?
一個十一皇子,顯然不足以平複李暮歌的怨恨,今日刀已出鞘,定要多帶走幾個人頭,才能收手。
李暮歌記得,小說裡不止一次提過,榮陽公主十分看重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