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敢說一點想法都沒有嗎?哪個普通同學大晚上不回家,跑河邊去吹風,我隻是不想戳穿你們,還跟我得寸進尺。”
……
楊帆理解秦宇的生氣和暴躁,按照他以往的脾氣,根本不會心平氣和聽他們解釋,她希望解決這件事情,但也不想受冤枉。
她不讨厭和許岚清談戀愛這件事情,但她不喜歡因為沒有發生的事情而認錯。
“老師,我們以後會注意的”,楊帆的意思是他們以後會保持距離,這是她對這場鬧劇的妥協。
“回去吧,檢查明天交上來。”
楊帆準備往外走,許岚清站在原地沒動,“如果非要寫檢查的話我寫就夠了,她并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讨厭較真的同學,秦宇手按眉心,真的讨厭,“你們都是當事人,憑什麼她不寫。”
許岚清臉都憋紅了,從進辦公室到現在,極力否認一件他希望發生的事情,讓他極度難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楊帆并不介意寫這個檢讨,但他不願意。
一想到檢讨書裡要寫“不應該和男同學走得太近”,“不應該做出引發誤會的行為”,甚至還要保證離他遠一點,想起來就難受。
他更不能接受楊帆為了平息這件事情選擇委屈自己。
楊帆想拉他的衣裳,讓他算了,想了想沒動,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因為……”
許岚清說的内容她一點都沒聽見,她的耳朵被捂住了,用他的雙手。
不冷不熱,有點像桃子,楊帆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到桃子,就是洗幹淨了絨毛,一點不紮人的那種觸感。
聲音可以通過骨頭傳播,所以如果她認真聽,可以聽到許岚清說了些什麼。
但顯然她做不到,她還害怕自己巨大的心跳聲被許岚清感受到。
窗外适時起了一股風,掀起桌上的資料,楊帆可以看到秦宇的表情,似乎有點驚訝,又像是被氣得不行。
“你行!你行得很!” 秦宇用手指着許岚清,“明天準時交檢讨”,說完讓他們離開辦公室。
走兩步許岚清又折返回去,把那幾張照片帶走了。
走廊空蕩蕩,旁邊那個班的老師小蜜蜂聲音特别大,兩人一前一後走着。
“你跟秦校長說了什麼?”
“秘密。”
楊帆不死心,“可是我想知道。”
“以後告訴你。”
看樣子許岚清是一點都不打算說了,楊帆洩氣,也不揪着問。
十幾歲的時候,楊帆其實不知道光陰流轉是快還是慢。也不知道那棵玉蘭開了三次,會值得她記那麼久,以至于常常在夢裡見到。
時隔很多年後,她會絞盡腦汁去回想文濤寫∑的獨特之處,雖然那對她沒有什麼用。有時候在地鐵上會突然想起餘薇跟他們說的某個故事,然後馬不停蹄上網去查。
這些都是她青春的印記,她時常懷念,經常記起,更幸運的是,那些人一直陪着她。
許岚清那天說的話過了很久很久她才知道,高考過後,她喝了點酒,還算清醒。
晚風把頭發吹到她的臉上,很煩躁。有人先她一步,替她把頭發别在耳後。
“你為什麼這麼做啊?” 楊帆說話聲音有點大,但她自己沒察覺,他們說醉酒的人會不自覺放大音量,她覺得自己沒醉。
“因為它會擋住你的眼睛。”
許岚清那種雲淡風輕的樣子讓她很不爽,憑什麼她的臉這麼燙,他卻這麼平淡。
“擋住也不影響啊,你怎麼能未經我允許就摸我的頭發!”
楊帆有點生氣。她不讨厭許岚清的動作,她隻是讨厭這種沒明目的靠近。
“不是”,許岚清有點想笑,她真的好可愛,“擋住了你看不到我。”
“什麼意思?” 楊帆腦子轉得很慢,不知道許岚清為什麼說些沒頭腦的話。
“我的意思是”,許岚清往前靠近,“我喜歡你,楊帆。”
“哦”,楊帆着實有點懵,但是心跳告訴她,她是高興的。
“我現在也挺喜歡你的。”
“不過明天早上醒來我也不确定。”
“所以,你明天早上再問我一遍吧。”
許岚清點頭,笑得很安心,這是他為數不多能“占上風”的時候了,等她清醒了,他又會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