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之後，楊帆和柳園原不常見面，她在南方，柳園原按照計劃去了京市。
柳園原一畢業就工作了，“我找到工作媽媽的負擔要小很多，而且我這個專業早點工作更好。”
這一次，楊帆随導師到京市參加交流論壇，二人見縫插針，見了個面。
“你一直都很獨立堅強”，楊帆看着柳園原幹練的樣子，由衷感歎。
“其實我們很像，你也一樣”，柳園原舉起咖啡，示意楊帆一起喝。
“方阿姨不太适應吧，這裡的氣候”，窗外空氣中大概浮着沙，像是加了一層黃色的濾鏡。
“她哪兒是不适應啊，就是放不下她那個面館兒，來我這待上一個星期，還天天念叨着哪個學生就愛吃她做的炒面，幾天不開門，還打電話來問呢。”
“後來我松口送她回去，人家馬不停蹄收拾行李，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兩人踏實地笑起來，這樣的日子，真好。
不過說到工作，還是一樣的頭疼，“你都不知道，我那個項目組，才磨合好，現在上面又跟我說，要從其他市調一個人過來，還不知道對方能不能适應，我又得花心思重新規劃了。”
“我這還沒有眉目呢，讀完書，規培也要時間”，楊帆聊起自己。
“哎呀，許岚清有的是錢，你隻管讀好你的書，瞎擔心什麼”，柳園原習慣開他們的玩笑。
楊帆倒不是擔心錢的問題，她現在一點都不窮，相反，她很富有，許岚清的錢全部都放在她這裡，美其名曰他自己存不住，讓她幫忙存，實際上是不想讓她為了錢操心。
“那始終是他的呀，又不是我的。”
柳園原很直接，“親愛的，麻煩您看着手上的鑽戒說話，你們都要結婚了，分你的我的。”
“也是哈。”
柳園原以前沒發現，楊帆這麼欠打。
兩人聊着不想散場，中途還給闵書婷打了視頻電話，對面黑黢黢的，“你們知道現在是幾點嘛？”
“十一點啊”，柳園原看了時間回複。
對面沉默了，“曼徹斯特現在是半夜四點……”
“這不是想你了嘛。”
沒回複，隻聽到勻稱的呼吸聲。
“婷婷可認真了，就怕畢不了業呢”，楊帆想起闵書婷打電話哭訴的表情，“教授好好，但是我聽不太懂，嗚嗚嗚……”
“那可得認真，未來的經濟學教授呢”，柳園原笑着調侃。
飛機不等人，楊帆得馬上趕去機場，柳園原給她講了個八卦收尾。
“那個女人确實生了個兒子，但不是柳建明的”，這是柳園原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尤其這件事情還是柳建明自己說的，他找到柳園原，希望母女倆回家，跟他一起過。那個女人把他的錢全騙走了，生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柳園原把他給罵了一頓，直接挂了電話，“真的好爽！”
時間不等人，楊帆匆匆離去，好多話題在車上還慢慢回味。
柳園原也打算回公司了，對面突然坐下一個人，越看越熟悉，這是……林成？
“好久不見”，那人點頭。
“回見，我還得上班呢”，柳園原拎上包就走，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林成沒動，坐那兒喝了一杯咖啡，望着窗外的人走遠，才慢慢起身。
中午見到林成，把柳園原給吓一跳，他們畢業就再也沒有聯系過，而且還有點不歡而散的意思。
坐在辦公室，柳園原始終心神不定，腦海裡都是那個下午，林成發抖的雙手，還有那個粉紅色的信封。
“什麼年代了，還寫情書，你是不是想影響我學習，好趁機超過我”，她撂下這一句話就走了。
後來，林成就不跟她說話了，當然，也從來沒有超過她。現在想來，那樣的拒絕真的很傷人，大概，林成會讨厭她，甚至恨她。
“唉……”
氣還沒歎完，響起了敲門聲。
“進”，柳園原打起精神。
看到來人，她立馬就不淡定了，“你你你，你怎麼來這兒了。”
相比之下，那人更沉穩，像是對她的反應很滿意，“我來報到啊。”
“你來報什麼到，你又沒在這裡上班。”
柳園原不想面對現實，意思是新加入的是林成？
“柳總監，你好，我是林成，鴻呈區調過來的。”
柳園原不想跟他握手，甚至想把人事寫的介紹信扔掉，然後讓他離開。
“你先和同事們熟悉熟悉，工作後面我會給你安排的”，柳園原最終還是平複了，一個下屬而已，她還害怕他？
晚上安排了部門聚餐，歡迎新同事。林成優越的外表，不俗的穿着，還有得體的社交方式，很快就赢得了同事們的喜歡。
還有幾位女士開始關心他的私事，“有沒有女朋友啊，阿成？”
這個稱呼……柳園原聽了打個冷顫。
林成借敬酒站起身了，脫離她們的包圍，至于那個問題，柳園原沒有聽到他的回答。
柳園原的酒量很好，工作這幾年練出來的，今天沒怎麼喝卻有些醉了。
同事們三三兩兩先走了，柳園原走在最後。門口停一輛車，林肯，和車主的氣質倒還相配。
“上車。”
後車的喇叭聲音有點大，柳園原沒聽見他叫她。
“小柳，你也在這兒吃飯啊，上車，我送你。”
是合作方的負責人，柳園原遲疑了一下，走向後面的車，她剛好還有一些細節要跟對方确認，可以閑聊幾句。
柳園原坐在後排，司機小聲嘟囔幾句，“前面那人也不走……”
過了很久，前車的尾燈才亮了，向前駛去。柳園原忽視剛才那一秒鐘的慌亂。
林成的車在第二個紅綠燈轉彎，和她分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關注。
這麼些年來，她也不是沒有交過男朋友，大學的時候談過一個，在一起也算開心，不過一畢業就不了了之。
她也不是沒有想起過林成，不過他們從來不會聊天，隻有分手時發的朋友圈，林成點了個贊。
回到住處，柳園原突然覺得有點冷清，可咪已經睡着了，是她在公園撿的一隻小母貓，此刻正蜷縮在貓窩裡面，咕噜咕噜睡着。
柳園原把它抱起來，“可咪，媽媽有點難受呀。”
“喵～” 可咪性格溫順，在她懷裡蹭着。
柳園原半蹲着，累了也不想動，“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