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瑤光殿的秘密

瑤光殿的管事姑姑姓邊，是個厲害角色，丫鬟太監最怕蕭貴妃，其次是她。

但凡事情有一點不如她意，非打即罵，下人們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丫鬟燈兒，笨手笨腳的，邊姑姑嫌棄她，打了幾次，說她名字裡帶個“火”，去燒火正好。

要劈柴燒火幹粗活，而且也不用去娘娘面前伺候，成天髒兮兮的，并沒有人在意。

賈塵找到在蕭貴妃宮裡做事的裘山仁，說秘衛府有任務，讓裘公公找一個丫鬟迷暈。

裘山仁看到賈塵的腰牌，是秘衛府的沒錯，隻是一個小小無常怎會有這個……

秘衛府不問問題，腰牌就是命令，裘山仁回去打聽了一番，提供了幾個人選。

賈塵說要燈兒。

高個子，灰頭土臉的，看不清長相最好。

瑤光殿後面的柴房裡，賈塵見到了燈兒。

很好。

他說：“勞煩裘公公出去守着門。”

“賈兄弟是要……”

賈塵不回答，動手解燈兒的扣子。

自打賈塵找過來，亮了腰牌，裘山仁就覺得這位賈兄弟不如之前親切了。

等賈塵穿了燈兒的衣裳出來，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賈……你這……”

賈兄弟長相是秀氣了點，但是穿上丫鬟的衣服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也太像個女人了！

賈塵抹了一把牆灰塗到臉上，頭發亂糟糟的，打眼一看确實很像燒火丫頭。

變裝完畢，賈塵擡腳就走。

“哎哎，賈兄弟！”

賈塵好像沒聽到，繼續走。

裘山仁改口：“燈兒姑娘。”

賈塵停下腳步。

還挺入戲。

裘山仁指了指屋裡，女人身上蓋了草席。

“這要怎麼辦？”

即使牆灰糊了一臉，也擋不住淩厲的眼神。

一個眼神，裘山仁已然明白。

秘衛府不留活口。

賈塵撣撣袖子，大步離去。

裘山仁後腦勺發涼。

這位賈兄弟到底是誰？最低級的無常會有這樣的氣勢嗎？

賈塵，或者說是燈兒姑娘，擡着香幾進了寝殿。

果然是寵妃，瑤光殿金碧輝煌，裝飾華美，和閑月閣的清淡形成鮮明對比。

蕭家世代武官，蕭貴妃的父親蕭拓大将軍掌管守護鳳京的五萬精兵，仁宗每年收上來的賦稅一大半都要撥給軍隊，更何況蕭拓的隊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

這瑤光殿肯定能查出來一筆好賬。

賈塵不慌不忙從口袋裡拿出一小塊引焰石，輕輕朝牆上磕了一下，就點起來了火。

香幾材料特殊，遇火不會燒得很快。

又掏出一隻小瓶子，“隐煙瓶”，專門制造煙霧，本作逃脫用。

火有了，煙霧有了，賈塵輕咳一下，朝外面大喊一聲：“走水啦！”

他躲到床下，夠隐蔽，镂空的花紋正好适合觀察。

隐煙瓶帶出的煙霧很大，下人們迅速行動，屋外的腳步聲也雜亂起來。

等啊等啊，還是沒有人進來。

賈塵懷疑是不是猜錯了地方，門外終于響起蕭貴妃的聲音。

“慢着！”她說。

“先不要進去。”

“可是娘娘，這火好像就是從……”

“大膽奴才！！本宮的話聽不懂嗎！”蕭貴妃語氣嚴厲，“外面等着聽本宮的指令。”

着火了，這種時候，人會下意識地沖向對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他賭得就是蕭貴妃這種心理。

蕭貴妃一進屋就奔向床塌旁邊的牆。

整個瑤光殿都是華麗繁複的花紋，但是那面牆卻是全白。

蕭貴妃的手在牆面上遊走，上下左右各拍了三下，就在她要停下的時候……

“聖旨到！”

聖旨到，就是閻王來索命也得等等。

皇上的話比什麼都重要。

白牆後面藏着什麼乾坤？

蕭貴妃的手沒有落下，她轉身出去了。

下人們的動作也停了，所有人都出去接旨了。

賈塵躲在床下，眼看着火竟然越來越小，蕭貴妃再不進來，這火都要滅了，他隻好又扔出一塊引焰石。

扔對了地方，碰到了降香黃檀的桌子，火苗竄出去三尺高。

火勢起來了，腳步聲又出現。

蕭貴妃咳嗽着重回到白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