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我的家人

自打從地牢回來了之後，賈塵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一是因為挨了打，沒有恢複過來，還有一個是铠恩慈的藥，喝下去一宿安眠。

小元子這天也是準備到饷午再叫人，他自己是準備先醒了去和雪娘套套近乎。

為什麼我們大人會到你的房間？

你莫不是喜歡我們家大人吧？

小元子覺得月老都沒有他累，光是賈塵一個人的姻緣簿就厚厚一沓，前兒剛加個娘娘，後又來個郡主，現在還有茶館老闆娘？

那可不行！

直接問賈塵？他知道自家大人是斷斷不會說的，因此他決定從雪娘入手。

剛穿鞋下了地，門外就有聲音。

“小元子嗎？”大人的聲音。

小元子趕緊開了門，賈塵已經收拾妥當，甚至都沒有穿秘衛府的黑衣服。

一襲月白長衫，外罩一件淺色錦緞長袍，肩膀袖口衣襟皆繡有暗紋流雲，頭發半束半放，發帶素雅不失精緻……

戴着青瓷面具的賈塵手持扇子神采奕奕地站在門口。

小元子驚呆了。

“大、大人……你這是……”

賈塵咳嗽一聲：“你給我吵醒了知不知道？”

小元子：？？？？？之前在清影居，铠公千歲在前院殺了兩個人你都沒醒，我剛才就起來穿個衣服穿雙鞋你就醒了？

他忍不住諷刺道：“大人這打扮，是剛醒？”

賈塵好像沒聽懂還是什麼的，打開扇子扇了兩下，說：“那是自然！”

“你還不快點？”賈塵轉身下樓，“難不成還讓我等你？”

賈塵心情好的不像話。

待二人落座，雪娘端着早飯出來的時候，賈塵嘴角上揚，小元子更确認了這一點。

“賈大人起來好早！”

雪娘放下碗筷要走，賈塵說：“雪娘吃了嗎？”

小元子正在剝雞蛋呢，聽到這話，立即看向雪娘。

雪娘笑盈盈的，回道：“沒呢，大早上忙着開門，沒顧上……”

“哦，”賈塵拉開凳子，“那坐下吃口吧。”

小元子：你拉的是我的凳子！她坐了那我坐哪兒……

雪娘笑笑地說：“哎呀窦公公還站着呢！那我可不敢坐了……”

順勢在小元子肩膀下按了兩下。

她十指纖纖可軟可香，按得小元子骨頭都酥了。

小元子坐下了，她才在另一頭拉開凳子坐下。

賈塵道：“叫小元子就好，他跟了我很多年了。”

小元子：？？？？你還替我客氣上了……

雪娘也拿起一隻雞蛋剝了起來，這時小元子已經剝好了一隻，放在賈塵的碗裡。

賈塵沒吃，眼巴巴地瞅着雪娘手裡的。

小元子實在受不了這差别對待，因此開口說：“大人，涼了不好吃了。”

雪娘的雞蛋也剝好了，幾乎是剛放進賈塵的碗裡，賈塵就拿起來吃了。

三下兩下吃了，賈塵又眼巴巴地看着雪娘。

小元子：……

賈塵這次來是為了等骠騎大将軍潘越。

整個北方都屬于鎮國大将軍司徒萬裡，潘将軍名義上是受其管轄，實際上他的三萬精兵常年駐守西北鳳州，是太宗親封的直屬精騎。

北方天氣寒冷，多步兵重火器，但是潘将軍的軍隊以輕甲快馬為主，可日行三百裡，襲擾敵後，極難防備。

潘将軍的軍隊前往鳳京之前，铠恩慈會和他在婵娟茶館見面，之後安排軍隊從江南出發，這一路都是秘衛府的人，可保兵馬周全。

因此賈塵到茶館的第一天就封了茶館，不許閑人進出。

獨獨留下了錦繡班。

錦繡班被安排住在柳溪鎮上，每日下午過來唱戲。

每日早上賈塵吃好了（雪娘親手制作）的早飯後，小元子伺候喝藥，喝好了藥便上去睡覺。

睡醒了到下午，錦繡班來了，賈塵和雪娘在台下坐着看戲聊天。

戲唱完了，吃罷晚飯，賈塵又進了雪娘屋裡聊天。

連續三天，日日如此。

不僅是小元子，鹽務使也吓了一跳。

他擔心出什麼差錯，第一天下午還跟着錦繡班來了，這賈大人本來和老闆娘坐在一起說說笑笑，見到他來，嘴角馬上耷拉下來了。

鹽務使行禮：“問賈大人安。”

賈大人沒回，何止沒回，眼皮子都懶得擡一下。

鹽務使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不敢起身，繼續道：“下官放心不下，想着來看看大人，大人若有點什麼需要，下官也好差人去辦。”

賈大人稍微動了一動。

錢似雪笑眯眯地說：“鹽務使大人來得好巧！咱們這戲台子剛搭起來呢！來來來，一起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