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真相信她吧?”站在一旁一直沒言語的莫文有些急了,他怕蘭語嬌弄巧成拙。
李雲翊雖然不相信蘭語嬌的話,但暫且死馬先當活馬醫,畢竟蘭華的繡技他是知道的,興許能幫上忙。“放心,這幅畫我是定要修複好的,這是我母妃給我留下的唯一念想。我倒要看看那蘭華會怎麼做?”
李雲翊一臉陰沉地将畫卷重新卷好,放進了匣盒裡。
徐行舟和莫文大吃一驚,蘭語嬌這下可真是闖下了大禍。
果不其然,沒過幾日燕帝便下命徹查六皇子落禦湖一事,蘭家女眷因牽扯其中,暫時不得離宮,待事情水落石出後再做定奪。
就這樣,蘭家女眷在宮中一待就是三年。
直到蘭家離宮那一日,徐行舟也沒能治好蘭語嬌的心智遲緩,蘭語嬌也沒有将李雲翊母妃的畫像重新畫出來。
可奇怪的是李雲翊并未為難蘭語嬌,隻是對蘭家再也絕口不提。
一晃已過去了九年。
“沒想到還有能讓六殿下如此失神之人,喊了你幾聲都沒聽見,想起什麼了?”徐行舟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李雲翊的胳膊,他對李雲翊今日淡漠的反應還是能理解。
“什麼都沒想起來。”李雲翊回過神來,看向徐行舟的目光中滿含告誡之色。
徐行舟自知僭越,嘴裡嘟嘟囔囔,憤憤不平地飲下杯中酒。
謝瑜和莫文也不敢再提此事。
他們幾人雖從小一起長大,情誼自是深厚,可李雲翊畢竟是皇子。
雖然過去了好些年,江南蘭家一直都是李雲翊的心結,為修複他母妃的畫卷他可沒少吃苦頭。
可老天似乎偏偏要和李雲翊作對。
次日,燕帝下旨命六皇子李雲翊着大理寺少卿莫文即刻下江南查辦此案,定要将兇手緝拿歸案。
晉王世子蕭立同行監案。
一行人就此浩浩蕩蕩地出了燕京,直奔江南蘭家所在的江州城。
一路上,李雲翊和莫文坐在馬車内一言不發,莫文知道他心裡不舒服。
李雲翊本就因畫卷之事記恨蘭語嬌,燕帝卻還非要安排他查出滅門蘭家的兇手,這不是給他出難題麼。
可皇命難為,還帶上了個刺頭監案。
想到這裡莫文不禁長歎一聲,恐怕有很長一段日子不會好過了。
“怎麼?覺得棘手?”李雲翊若無其事地翻着手中的書,看也不看莫文一眼。
莫名提起這個蕭立就一肚子火,“不棘手麼?關鍵是那什麼世子也要跟着,光伺候好他就夠忙的了。”不由得抱怨了幾句。
“他的目的已達到了,他還什麼都沒做,你就擔心成這樣。”李雲翊瞥了眼莫文。
莫文像是被人窺見了心事般大聲反駁道:“我哪有擔心?隻是嫌麻煩。”
“阿嚏......阿嚏......阿嚏......”這邊蕭立連打了三個噴嚏,搖搖頭晃晃腦袋,這口水都濺到正畫着的畫上了,顔料有些暈染開去。
不知又是誰在背後嚼舌根,蕭立氣憤地将畫了一大半的畫卷撕扯了個粉碎。
“來人,把窗子關上,這江上的風大。”蕭立一臉的不高興。
他不願和那李雲翊同路,便走了水路,水路不僅快且穩。
“世子殿下,這是送來的急信。”蕭立伸手接過快速看了兩眼,便就着桌上的燭火銷毀了。
“讓船加快速度,趕在李雲翊之前到達江州。”蕭立聲音沉了不少。
這邊,李雲翊也收到了密報。
“備馬,讓謝瑜帶領左神武營跟我先走。”李雲翊将常服換成了騎裝。
騎裝更利于趕路,定要先一步趕到江州城。
莫文一聽就皺起了眉頭,他最不喜騎馬,颠的屁股疼不說,這一路跑下來大腿肉也得磨去幾層。
李雲翊一看莫文的臉色,便知他又在扭捏作态。
“你坐馬車也行,隻是如若你趕去時證據被銷毀,抓不到真兇。聖上怪罪下來,我可不會替你求情。”李雲翊最不喜莫文這細皮嫩肉的模樣,長着男兒身,卻頂着女子相。
可莫文偏偏覺得這是自己最能拿得出手的與衆不同。
莫文一聽,要掉腦袋的事,那還矯情啥啊,大腿肉哪有腦袋重要。
忙和李雲翊一樣換上了騎裝,安排好大理寺的随行人員。就這樣一行人快馬加鞭地飛奔在前往江州城的官道上。
一路上除了必要的更換馬匹和糧草補給時間,乘着這些時間空檔稍事休整一下。
三人帶着左神武營和大理寺仟作幾乎是不眠不休的一路狂奔入了江州。
進了江州城門,莫文感覺自己已到了身體的極限,一頭栽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