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剛踏入後院,便聽到了白圓撕心裂肺般的哭聲。
他從哭聲中斷斷續續額地聽到了些千層酥還有娘親,青橘和黑影之類的話語,可連起來卻不成句。
白澤溫柔耐心的輕哄也沒讓蘭語嬌有絲毫的好轉。
李雲翊蹙了蹙眉頭,上前推開了房門,隻見白圓躺在地上,抱着頭不停地翻滾着,發出痛苦哭喊聲。
李雲翊見狀連忙上前想将白圓扶起來,可白澤伸手攔住了他。
“她哭夠了自然會起來,否則整晚都睡不踏實。”白澤道明原因。
李雲翊不解地問道:“她這樣有多少時日了?”
“我在街上發現他那晚就開始了。我并不是他的親哥哥,因為他曾經救過我。”白澤終于願意開口了。
原來如此,不過看這個樣子,蘭語嬌應該是沒能自愈。
李雲翊也沒再繼續問下去,轉身對言昭說道:“速去找江州城最好的郎中來看看。”
一柱香的功夫,郎中來了,給白圓診脈後,搖搖頭道:“受了過度驚吓,神志有些不清,也隻能先開幾副穩定心神的藥。”
随後找來的幾個郎中也都是同樣的說辭,看來她應該是驚吓過度了。
李雲翊看着白圓喝了藥,即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眉頭還時不時的緊緊皺在一起,她在睡夢中也無法得到片刻安甯。
李雲翊不由得點墨深沉,眸底中多一絲複雜的神情。他終于明白了為什麼白澤甯願冒着被打死的危險,也要偷千層酥了。這丫頭雖然傻人有傻福,被白澤救了,可如此這般哭鬧下去,任誰也不忍心隻看着。
“雲翊哥哥。。。。。。”白圓夢呓般的聲音傳入了李雲翊的耳畔。
李雲翊挺直了脊背,放慢了正要離去的腳步。
可等了片刻再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興許是自己聽錯了,她怎麼可能還記得自己。
李雲翊就這樣推開房門,消失在了幽幽夜色之中。
白澤坐在榻旁,緊緊握住白圓的手,就這麼默默地守着。
回到驿館,莫文和謝瑜都在等李雲翊,見他回來,就都圍在了他房内。
“是她,我敢肯定。隻是沒想到小時候的圓團子,長大後竟然是這般盛顔仙姿。”莫文急不可耐地脫口而出。
“你小子,終于承認有比自己長的美的人了。不會是因為人家長的美,就錯認吧。”謝瑜打趣道。
“你不也見過麼?怎麼眼拙成這樣,虧你還是個征戰沙場的大将軍,認不出對手怎麼帶兵打仗。”莫文也是個不吃虧的主。
“行了,再吵就都滾回去。”李雲翊被他倆吵的頭疼不已,本就蘭語嬌的事讓他心生煩悶。
莫文和謝瑜都閉了嘴,望向李雲翊。
“此事不能外傳,她是蘭家僅剩的唯一血脈了,嵩山書院那邊遲遲沒有消息,很有可能已。。。。。。”李雲翊不免有些擔心。
現下裡最棘手的是既不能暴露蘭語嬌的身世,又能讓她在這世上安然無恙的活下去。沒了世家大族的庇護,癡傻女子想要在這冷酷的世間活下去談何容易。
“蘭家可還有其他遠房旁親?”李雲翊問莫文。
莫文搖搖頭,他已在府衙籍帳中查過,并未記載。
“讓徐行舟速來江州城,其他的再從長計議。”李雲翊想先調養好白圓的身體。
莫文和謝瑜都知道,他們三人中,李雲翊最煩聒噪的徐行舟。但現在主動提出讓他火速來江州,想必李雲翊真是遇到了要命的疑難雜症。
“主子,有要事。”言昭在門外沉聲說道。
“進來說。”李雲翊拉開房門。
言昭走進屋内,冷視了謝瑜一眼便向李雲翊施禮道:“主子,世子潇立的馬車進江州城時馬驚,據說是為保百姓,潇世子受重傷,現正在江州知府的府宅。”
“我和莫文去瞧瞧,謝瑜,帶人速去悅香樓。”李雲翊眸色一轉,潇立這又是唱的是哪出。
進了江州知府的府宅,就見燈火通明,知府能奎安正在院中低着頭焦急地走來走去。
見莫文來了,他忙向莫文施禮求助道:“莫大人,這可如何是好?潇世子在我江州城内遇險重傷,這該如何向晉王交代啊。”
江州知府好歹也是個從四品的官職,能奎安遇到這麼點事就亂了章法,莫文心中暗暗悱恻着。
莫文冷眼問能奎安:“世子的傷勢如何?”
“世子随身而行的郎中正在裡面救治,現下裡面是何情況還不得而知。”能奎安說話的聲音都已有些不穩。
李雲翊見能奎安如此慌亂,也不由地眸色一沉。
“既然是世子随身帶的郎中,想必定是醫術高明,能大人莫慌。”莫文佯裝安慰道。
“多謝莫大人寬心,隻求老天佑我江州,潇世子能轉危為安。”能奎安不停地擦拭着額頭的冷汗。
能奎安啊。。。。。。能奎安,你真應該改姓叫無能。莫文眉頭蹙了蹙心裡嘀咕着,他是打心眼裡瞧不上這種人。
隻不過這潇立出行連郎中都帶着,看陣仗是有備而來的,莫文心照不宣地看向李雲翊,李雲翊則眉角微挑地回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