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婉清察覺到葉魚的異常,立刻明白紅葉又在暗中作祟。她能感受到那股來自深淵的力量正試圖侵蝕葉魚的意識,利用她此刻脆弱的心理狀态來達到目的。
“葉魚,聽我說。”汪婉清握緊了葉魚的手,“我知道你在痛苦,知道你渴望被平等對待。但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紅葉正在利用你的這份情感。”
葉魚聽到“不是任性的時候”這幾個字,心中的委屈和憤怒瞬間爆發。她猛地抽回手:“又來了,滿口都是說教!在你眼裡,我的感受就隻是‘任性’嗎?”
“不是這樣的。”汪婉清意識到自己的措辭不當,試圖解釋,“我隻是擔心你……”
葉魚打斷了汪婉清的話:“擔心我?那就讓我一個人靜靜吧。至少現在,我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
汪婉清看着葉魚倔強的側臉,心中五味雜陳。她能理解對方此刻複雜的心緒,但同時也擔憂着紅葉的暗中窺伺。那朵彼岸花的印記仍在葉魚眉心若隐若現,随時可能再次綻放。
“好。”最終,汪婉清輕聲應道,“我尊重你的選擇。但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守護你,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月光中。病房裡隻剩下葉魚一人,手腕上的彩虹吊墜在月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真是感人的承諾啊。”紅葉的聲音再次在心底響起,“不過Magan總是這樣,給予希望的同時又畫下界限。你難道不覺得厭倦嗎?”
葉魚望着窗外的月色,眼神逐漸迷離:“也許吧……”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病房的窗戶灑落進來。葉魚睜開眼睛,昨夜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場夢境。但手腕上的彩虹吊墜和眉心隐約的溫熱提醒着她,那些跌宕的情感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她輕輕摸了摸眉心,那裡彼岸花的印記已經消失不見,但某種奇異的感覺卻始終萦繞在心頭。窗外的晨光明媚得有些刺眼,讓她不由得想起昨夜月光下汪婉清最後的身影。
“還在想她嗎?”紅葉的聲音又一次在心底響起,帶着幾分慵懶的笑意,“真是個癡情的孩子。”
葉魚沒有理會這道聲音,徑直走到窗邊。清晨的校園裡已經有學生來來往往,平凡的日常生活在繼續着。這種普通的畫面讓她感到一絲安心,又有些格格不入。
“你知道嗎?”紅葉繼續說道,“那晚她離開後,去了教堂。我看到她跪在祭壇前禱告了很久,大概是在為自己的‘失職’忏悔吧。”
葉魚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彩虹吊墜:“夠了,不要再說了……”
紅葉輕笑了一聲:“為什麼要逃避呢?你内心的糾結,不就是因為初吻給了心儀的Magan,結果發現隻是一廂情願嗎?”
葉魚閉上眼睛,試圖将這個聲音從腦海中驅逐。但那些畫面卻不受控制地浮現——汪婉清跪在教堂的祭壇前,月光透過彩窗灑在她身上,銀色的光輝與胸前十字架的血色交織。
“不,為什麼你老是纏着我……”葉魚質問紅葉。
紅葉的聲音帶着幾分意味深長:“因為我看到了你内心最深處的渴望。那種想要打破界限、追求平等的強烈願望,與深淵的力量是如此契合。”
葉魚顫抖着雙手扶住窗台,晨風拂過她的長發。紅葉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刀,不斷剖開她内心最深處的傷口。
“契合?”她苦笑着搖頭,“你是說,我内心的痛苦正好能成為深淵的養料嗎?”
紅葉的聲音忽然輕柔:“不,葉魚,你誤解了。深淵不是在吞噬你的痛苦,而是在回應你内心最真實的期待。你看,即便是最純潔的渴望,在世俗的眼中也會被曲解為‘黑暗’。就像你對Magan的感情,明明那麼真摯,卻要被強行劃上界限。”
葉魚怔怔地看着窗外,紅葉的話語在心底不斷回響。晨曦灑落在她的臉上,那種矛盾與糾結的神情愈發明顯。
“真實的期待……”她喃喃自語,“可是這樣的渴望,真的能得到回應嗎?”
“當然可以。”紅葉的聲音愈發溫柔,“那位高高在上的驅魔師,她曾經和你一樣迷茫。隻是她選擇了繼續困在那些所謂的‘界限’裡。但你不必重蹈她的覆轍。”
葉魚望着手腕上的彩虹吊墜,那七彩的光芒此刻顯得格外刺眼。宋默笙贈予她這份禮物時的笑容浮現在腦海中,純粹而美好。可是現在,這份純粹反而讓她感到一絲痛苦。
“我該怎麼選擇?”她輕聲問道,更像是在問自己。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宋默笙拎着早餐走了進來,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葉魚,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豆漿油條!”
看到好友溫暖的笑臉,葉魚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愧疚。她知道,一旦踏上那條未知的道路,這份單純的友情或許就将永遠失去。
“默笙……”她輕聲喚道,聲音中帶着幾分哽咽。
宋默笙聽到葉魚略帶哽咽的聲音,立刻放下早餐,快步走到床邊。她張開雙臂,輕輕将葉魚摟在懷裡。這個擁抱讓葉魚瞬間崩潰,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