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算太晚。”汪婉清突然說道,她緩緩取下胸前的十字架,“讓我來彌補這個錯誤。”
紅葉見狀,嗤笑一聲:“呵,高傲的Magan終于要放下執念,來擁抱深淵了嘛!”
汪婉清沒有理會紅葉的嘲諷,隻是将十字架輕輕戴在宋默笙的身上,然後開始念動咒語,緊接着一道耀眼的銀光刺破了彼岸花海的結界,打開了一道與病房連接的缺口。與此同時,十字架裂縫裡的深淵詛咒也如潮水般湧入她的身體。
“不要!”葉魚驚呼出聲,她能感受到對方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汪婉清卻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沒關系的,這是我應得的懲罰。你快帶宋默笙離開。”
她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紅色紋路。那是封印已久的深淵之力,正在一點點侵蝕她的靈魂。
“姐姐!”葉魚想要沖上前,卻被懷中宋默笙微弱的呼吸聲牽制。她看着兩個最重要的人都在因為自己而遭受痛苦,内心撕裂般的疼痛。
“啧啧,”紅葉的聲音帶着幾分諷刺,“真是一場精彩的狗血愛情劇。”
葉魚望着眼前的一切,心如刀絞。汪婉清正在承受着難以想象的痛苦,那道裂痕中湧出的深淵之力如同無數利刃,不斷撕裂着她的靈魂。而宋默笙的生命氣息也奄奄一息,那張總是帶着溫暖笑容的臉龐此刻蒼白如紙。
“不要……求你們不要這樣……”葉魚的淚水無聲滑落,每一滴都化作血色的花瓣,融入腳下的花海中。
就在這時,一個奇異的變化發生了。葉魚的淚水落入血色花海的瞬間,整片花海突然劇烈震蕩。那些彼岸花的花瓣開始發出微弱的共鳴,如同千萬個細小的聲音在低語。
“這是……”紅葉的笑容突然凝固,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覺醒。
葉魚隻覺得内心深處有什麼東西被喚醒了。那些一直在她耳邊低語的深淵之聲,此刻竟變得清晰可聞。她能聽懂那些低語中蘊含的信息,理解每一朵彼岸花綻放時的呼喚。
“請保護我珍視的人……”她虔誠地呼喚着,眼中的血色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明悟的光芒,“原來如此……深淵并非隻有黑暗與毀滅,它也在尋求某種共鳴。”
她緩緩站起身,懷中的宋默笙被一圈血色光暈溫柔包裹。那些原本正在侵蝕女孩生命的深淵之力,此刻竟如同溫順的花朵般緩緩退去。
“不可能……”紅葉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你怎麼能……”
葉魚沒有理會她,而是輕輕将十字架從宋默笙頸間取下,朝着汪婉清走去。血色的花海在她腳下分開一條通道,彼岸花瓣如同星辰般閃爍。
“别過來,我馬上要堕落了!”汪婉清想要後退,但葉魚卻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姐姐,這一次換我來守護你。”
葉魚将十字架高高舉起,那道裂縫中流淌的深淵之力如同被操縱的絲線,緩緩回流。汪婉清身上的紅色紋路逐漸褪去,她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紅葉看着眼前這一幕,臉上的驚訝逐漸轉化為一種複雜的神情。她輕聲歎息:“真是令人驚歎啊,看來你比你母親更有天賦。”
葉魚聞言一怔,手上的動作微微停滞:“我的母親?你認識她?”
紅葉緩步走近,血色長袍在花海中如同湧動的潮水:“莫老師說過。那個女人曾是教會最特殊的驅魔師,擁有直視深淵之力而不被侵蝕的能力,就像你一樣。”
汪婉清聽到這番話,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你是說……葉魚的母親是……”
“沒錯,”紅葉接過話頭,“就是十八年前那位被教會處決的‘異端’驅魔師。”
葉魚隻覺得腦海中一片混沌,母親的面容在記憶中早已模糊不清。她隻記得自己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從未聽說過父母的消息。
“為什麼……”她艱難地開口,“為什麼會這樣?”
“有時候真相比深淵更加殘酷。”紅葉望着葉魚震驚的面容,語氣中帶着幾分憐憫,“你母親被處決的原因,正是因為她試圖與深淵建立某種聯系。教會認為這是對神的亵渎,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葉魚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扶住汪婉清的肩膀才勉強站穩。那些從未解開的謎題此刻如同碎片般在腦海中拼湊,每一片都帶着刺骨的疼痛。
“所以,彼岸花的印記……”她輕撫眉心那朵血色的花紋。
“是的,”紅葉輕聲說道,“那是莫老師留給你的禮物,她一直在等待着你覺醒這份力量。”
汪婉清聽到這裡,聲音顫抖:“莫老師她……”
“别用那種眼神看我,Magan。”紅葉打斷她的話,“莫老師選擇堕入深淵,不僅僅是為了力量。她在尋找一種可能性,就像葉魚的母親一樣。”
血色花海中,葉魚的心緒如同翻湧的浪潮。母親的真相、莫老師的選擇、深淵的本質,這一切都在她心中激起巨大的波瀾。但此刻,她卻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