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婉清聞言，胸前的十字架又一次震顫。她知道紅葉說的是事實——每當她對葉魚産生那些難以啟齒的渴望時，十字架的聖光就會變得微弱。這是驅魔師的宿命，情欲與聖潔永遠是對立的兩極。

“但這又如何？”汪婉清擡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紅葉，“即便失去聖光的力量，我也不會後悔愛上她。”

紅葉聞言一怔，饒有興緻地打量着眼前這個驅魔師。汪婉清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那是一種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護所愛的決心。

“有趣。”紅葉輕聲說道，血色長袍在月光下翻卷，“你願意為了那個小家夥放棄聖光的力量，但你考慮過後果嗎？一旦失去聖光的庇護，深淵之力将徹底侵蝕你的靈魂。”

汪婉清輕輕撫摸着胸前的十字架：“深淵之力的侵蝕？或許這正是我應得的懲罰。愛上一個純潔的少女，本就是我這個驅魔師最大的罪過。”

紅葉微微勾起嘴角：“Magan，你真的想好了？一旦踏上這條路，就再也無法回頭。深淵會吞噬你的一切，包括那份純粹的愛意。”

“我知道。”汪婉清輕聲說道，目光望向破碎的彩窗，“但比起永遠壓抑自己的感情，我甯願承受這份代價。葉魚給了我重新感受愛的勇氣，這份情感既是救贖，也是詛咒。”

紅葉的身影漸漸消散在月光中，隻留下一串意味深長的輕笑：“期待你的選擇，Magan。記住，深淵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老師也一直都很想念你。”

汪婉清走出教堂，夜風拂過她的長發，帶來一絲涼意。她漫無目的地在街頭遊蕩，腦海中回蕩着紅葉的話語。那些關于欲望與深淵的言辭如同毒蛇，不斷啃噬着她的内心。

不知不覺中，她來到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明亮的燈光透過玻璃櫥窗灑落在人行道上，形成一個溫暖的光圈。汪婉清推開門，叮咚的鈴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脆。

她走到酒櫃前，目光掃過琳琅滿目的酒瓶。最終，她選了一瓶烈性威士忌。付款時，收銀員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或許是覺得這個看起來清冷禁欲的女性買烈酒有些不搭調。

拎着酒瓶走出便利店，汪婉清擡頭望向漆黑的夜空。遠處教堂的尖頂若隐若現，仿佛一個無聲的譴責。她苦笑一聲，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家的方向移動。

回到公寓後，撲面而來的是許久未歸的冷清氣息。汪婉清将酒放在茶幾上，脫下那件沾滿塵土的黑色風衣。

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輕輕晃動。她靠在沙發上，任由酒精的溫度在體内蔓延。那些被壓抑的情感随着醉意漸漸浮出水面，如同深淵中蟄伏的怪物。

“葉魚……”她輕聲呢喃着那個令她心動的名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酒杯邊緣。

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灑進來，為房間鍍上一層朦胧的銀輝。汪婉清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天台上那個熾熱的吻。葉魚柔軟的唇瓣，纖細的腰肢，微微顫抖的睫毛......每一個細節都如此鮮活，仿佛觸手可及。

“真是個糟糕的驅魔師啊……”她自嘲地笑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精的作用下，那些平日裡被理智壓制的渴望開始肆意滋長。她想起教堂中的幻象，葉魚躺在祭壇上的誘人模樣。即便知道那隻是深淵的誘惑，卻依然讓她心跳加速。

胸前的十字架突然發出一陣微弱的嗡鳴，似乎在警告着什麼。但此刻的汪婉清已經不想再壓抑自己。她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任由微涼的空氣撫過發燙的肌膚。

“對不起……”她對着空蕩蕩的房間輕聲說道，不知是在向誰道歉。也許是向葉魚，也許是向宋默笙，又或者是向自己的信仰。

玻璃杯中的酒見底，汪婉清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她躺在沙發上，望着天花闆發呆。月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如同被撕裂的聖像。

就在汪婉清即将徹底沉醉之際，一陣輕微的叩門聲突然響起。那股熟悉的深淵氣息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胸前的十字架也開始劇烈震顫。

“姐姐，是我。”葉魚的聲音隔着門闆傳來，帶着幾分遲疑，“我感覺到你在這裡……可以進來嗎？”

汪婉清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她沒想到葉魚竟能憑借深淵之力感知到自己的位置，更沒想到會在這種狀态下與她相見。

“等一下……”她試圖站起身，卻因為酒精的作用而踉跄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門外的葉魚聽到聲響，頓時急了：“姐姐？你沒事吧？”

汪婉清還來不及回應，一道血色的光芒閃過，葉魚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客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