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紅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月光中,房間裡陷入短暫的沉默。三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最終還是汪婉清打破了寂靜:“今晚發生了太多事,你們都需要好好休息。”
安瑤正準備起身離開,汪婉清卻突然叫住她:“等等。”
少女轉過身,目光中帶着幾分疑惑。汪婉清沉默片刻,輕聲說道:“今晚還是一起睡在我們房間吧。以防教會或其他惡魔趁虛而入。”
安瑤聞言一愣,不由得看向葉魚。葉魚領會了安瑤的顧慮,沖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吧,姐姐說得對。現在的情況确實不太安全。”
于是三人便睡在了同一張大床上,汪婉清在中間,葉魚和安瑤分别睡在兩側。這種奇妙的氛圍讓三人都有些不自在,但誰也沒有說破。
“婉清姐姐,”葉魚輕聲開口,“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汪婉清閉着眼睛說道,“隻是在想,我們三個躺在一起的畫面,該讓多少惡魔羨慕嫉妒呢?”
葉魚聽到汪婉清這句話,忍不住輕笑出聲:“姐姐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我沒開玩笑。”汪婉清側過身,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你們确實都很特别。一個是能淨化深淵之力的寵兒,一個是純淨到能讓聖血升華的聖女。而我,一個被深淵污染的堕天使,卻有幸能将你們擁入懷中。”
安瑤聽着汪婉清的話,臉頰微紅:“前輩這樣說,讓人很害羞。”
汪婉清聞言輕笑一聲,伸手輕撫安瑤的發絲:“害羞什麼?你剛才在阿德蒙斯的誘惑下可沒這麼拘謹。”
這話讓安瑤的臉更紅了,她将臉埋進枕頭裡小聲嘀咕:“那、那是被蠱惑了……”
葉魚看着安瑤害羞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安瑤,其實你不必為那些事感到羞愧。就像紅葉說的,你對感情的理解比我們都要純粹。”
汪婉清攬住兩人,語氣中帶着幾分慵懶:“說起來,我倒是很好奇。安瑤,你真的不覺得和葉魚的親密是一種罪過嗎?畢竟在教會的教義中,這樣的感情是被禁止的。”
安瑤沉默片刻,輕聲道:“起初我也很困惑。但當那個吻發生的時候,我感受到的不是罪惡,而是一種奇妙的溫暖。就好像……就好像終于找到了某個缺失的部分。”
“缺失的部分?”葉魚微微挑眉。
“嗯。”安瑤的聲音越來越小,“葉魚姐姐身上那股深淵氣息,總是讓我感到莫名的親切。明明應該是相斥的力量,卻讓我無法抗拒地想要靠近。”
汪婉清聽着兩人的對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這大概就是聖血對深淵的本能吸引吧。就像飛蛾撲火,明知危險卻依然義無反顧。”
“不,不僅僅是這樣。”安瑤突然坐起身,目光堅定地看着汪婉清,“我對葉魚姐姐的感覺,和對前輩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對前輩,我感受到的是一種深深的仰慕與向往。而對葉魚姐姐……”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臉頰染上一抹紅暈:“是一種想要靠近、想要觸碰、想要融為一體的渴望。”
葉魚聽到安瑤如此直白的表白,不由得愣在原地。汪婉清的眸光也閃動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真是坦誠啊,小聖女。不過你知道嗎?你這種純粹的渴望,反而最容易引來深淵的觊觎。”
安瑤低着頭,聲音細如蚊蚋:“我知道這樣的感情很奇怪。一個聖女不該對深淵産生向往,更不該對前輩的戀人懷有這樣的情愫。但是……”
“但是你控制不住,對嗎?”汪婉清伸手挑起安瑤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就像我控制不住想要玷污你的沖動一樣。”
葉魚連忙抓住汪婉清的手:“姐姐,别吓唬她。”
“我沒有吓唬她。”汪婉清的聲音愈發溫柔,卻帶着一絲危險的意味,“我隻是在告訴她,被深淵之力污染過的人有多麼可怕。你看,即便是我這樣愛着葉魚的人,都會因為你那純淨的聖血而産生扭曲的渴望。”
安瑤在汪婉清的注視下微微顫抖,卻沒有移開視線:“如果……如果前輩想要懲罰我的話,我願意承受。隻要能讓我留在你們身邊……”
“安瑤!”葉魚急切地打斷她,“不要說這種話。姐姐她隻是……”
“隻是什麼?”汪婉清突然笑了,那笑容妖冶又危險,“葉魚,你是不是也在期待着什麼?看到安瑤這麼主動獻身,你内心是不是也在蠢蠢欲動?就像看到之前的自己。”
葉魚被汪婉清這句直白的話語戳中心事,不由得紅了臉。确實,看到安瑤此刻的樣子,讓她想起了當初自己對汪婉清的那份純粹執着。那種明知危險卻依然義無反顧的感覺,如此相似。
“姐姐,你不要總是這樣逗我們。”她輕輕推了推汪婉清的肩膀,聲音中帶着幾分嬌嗔,“安瑤還這麼單純,你這樣說話會吓到她的。”
汪婉清聞言反而笑意更濃:“單純?你看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哪裡單純了?分明是用最純淨的方式,表達着最危險的渴望,這難道不是一種赤裸裸的引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