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笙聽完，心情有些微妙。她幻象着安瑤被葉魚親吻，撫摸的畫面，說不清内心到底是妒忌還是更加奇怪的隐秘情緒在翻騰。畢竟一個是自己曾經最想要觸碰的人，另一個是自己現在想要保護的人。

“傻瓜，”她輕輕将安瑤攬入懷中，聲音溫柔，“這怎麼能說是肮髒呢？那隻是一次特殊的經曆而已。況且，正是因為那次經曆，才讓你意識到自己是一個有渴望的普通女孩。”

安瑤靠在宋默笙溫暖的懷抱裡，輕聲問道：“可是默笙姐姐，你真的不介意我和葉魚姐姐之間有過那樣的親密嗎？”

宋默笙輕輕撫摸着安瑤的發絲，語氣溫柔卻帶着幾分複雜：“說不介意是假的。但這種介意并不是因為嫌棄，而是一種奇妙的心緒。看着兩個自己在意的人有了那樣親密的接觸，既有一絲酸澀，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悸動。”

“那種感覺，就像看着最美好的兩朵花在月光下相依。明明應該嫉妒的，卻又忍不住被那份美所吸引。”她的聲音輕柔得仿佛在叙述一場夢境。

安瑤在她懷裡微微顫抖，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宋默笙的衣襟：“默笙姐姐，你還喜歡着葉魚姐姐嗎？”

宋默笙沉默片刻，目光投向窗外的月光：“也許吧。雖然已經接受了隻當最好的朋友，但畢竟曾經真的很喜歡她，那些回憶裡的渴望與刺痛就像星火般埋在心底，偶爾還會泛起微弱的光。”

安瑤聽到宋默笙如此坦誠的告白，心中反而湧起一股莫名的安心。她輕輕擡頭，望着宋默笙被月光勾勒的側臉：“默笙姐姐真是個溫柔又誠實的人呢。明明可以選擇隐瞞，卻願意把最真實的感受告訴我。”

“因為我不想在你面前戴着任何面具。”宋默笙輕撫着安瑤的發絲，“就像你願意告訴我那晚的經曆一樣，我們之間應該保持最純粹的坦誠。”

她頓了頓，聲音變得柔和：“而且安瑤，你知道嗎？正是因為經曆過對葉魚的喜歡，我才能更好地理解你内心的渴望與掙紮。那種想要觸碰卻又不得不保持距離的矛盾感，我都懂。”

“可是……”安瑤猶豫片刻，“如果有一天我再次對葉魚姐姐産生那種悸動，默笙姐姐會生氣嗎？”

宋默笙聽到這個問題，不由得笑出聲來：“傻瓜，這種事情怎麼能說生氣呢？那份悸動本就是你最真實的反應。況且……”她的聲音帶上幾分狡黠，“說不定我也會忍不住想看到那樣的場景呢。”

安瑤聞言臉頰瞬間泛紅：“默笙姐姐！你在說什麼啊……”

“我在說實話啊。”宋默笙的手指輕輕劃過安瑤胸前的十字架，“看着兩個最美好的人相擁，這本身就是一種近乎藝術的享受。就像欣賞一幅畫作，或者聆聽一首詩。”

十字架在她的觸碰下泛起溫潤的光芒，那光暈中似乎帶着某種暧昧的意味。安瑤感受着指尖傳來的溫度，心跳不由得加快。

“默笙姐姐真是個奇怪的人。”她小聲嘀咕着，“明明看起來那麼陽光純粹，内心卻藏着和前輩一樣危險的想法。”

宋默笙不由得輕笑出聲：“哪裡危險了？這不過是抛開複雜的戀愛關系時，作為一個人對美好事物的單純欣賞罷了。”

安瑤聽着宋默笙這番充滿哲理又略帶暧昧的話語，内心泛起一陣漣漪。她想起那晚汪婉清也說過類似的話，那種欣賞美的心态，似乎超越了單純的占有欲。

“默笙姐姐，你說的這種欣賞，是不是就像前輩看着我和葉魚姐姐時的心情？既有掌控的快感，又帶着純粹的審美？”

宋默笙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原來婉清姐也是這樣想的嗎？不愧是她呢。不過我和她還是有些不同。她更像是一個導演，在引導你們展現最美的一面。而我，大概隻是個觀衆吧。”

“觀衆？”安瑤有些疑惑地擡頭。

“對，就是觀衆。”宋默笙溫柔地撫摸着安瑤的發絲，“能夠欣賞最美的風景，卻不會貪心地想要占有。就像現在，我隻想好好珍惜你，呵護你。”

安瑤輕輕依偎在宋默笙懷中，聲音輕柔：“默笙姐姐說自己隻是個觀衆，但我能感覺到你内心的複雜。明明也有着深深的渴望和矛盾，卻總是把最溫暖純粹的一面展現給别人。”

宋默笙聞言怔了怔，随即苦笑着說：“大概是從小的經曆養成的習慣吧。”

“小時候的經曆？”安瑤擡頭看向宋默笙，眼中帶着關切。

“是啊，”宋默笙輕聲說道，目光投向窗外的月色，“小時候我的父母總是在忙生意，将我一個人扔給保姆。因為害怕親朋好友嘲笑我的脆弱，我總是裝作很開朗的樣子。慢慢地，這種表現就成了習慣。”

安瑤靜靜聽着，手指輕輕握住宋默笙的衣角，似乎想要給予一些安慰。

“後來遇到葉魚的時候，看到她那麼内向腼腆，又知道她在孤兒院長大，就特别想去照顧她，溫暖她。”宋默笙繼續說道，聲音微微沙啞，“因為我知道，缺少愛與溫暖的滋味，多麼難受。”

安瑤輕輕擡起頭，看向那張總是帶着陽光笑容的臉龐：“所以默笙姐姐想成為别人的陽光，是因為自己也曾經渴望過那份溫暖嗎？”

宋默笙微微顫抖，眼中浮現出淡淡的淚光：“是啊，我一直在用微笑和溫暖治愈他人，其實也是在治愈曾經那個孤獨的自己。”

安瑤聽着宋默笙的話，心中泛起陣陣漣漪。她想起自己在教會長大的經曆，那些看似神聖卻又孤獨的時光。原來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傷痛與渴望，而最溫暖的懷抱，往往來自曾經受過傷的人。

“默笙姐姐，”她輕輕擦去宋默笙眼角的淚水，“你不需要一直逞強的。在我面前，你可以卸下所有的僞裝。”

宋默笙聽到安瑤的話，内心仿佛被什麼東西觸動。她望着眼前這個純淨的少女，突然很想将所有的脆弱都傾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