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室内的氣氛變得愈發凝重,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宋默笙的狀況越來越糟糕。她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抓着胸口,仿佛要将那股暴食之力生生掏出來。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臉色蒼白得吓人。
别西蔔的聲音繼續在空中回蕩:“My dear,你以為靠意志就能戰勝暴食之力嗎?它可不是人類的毒品可以比拟的,而是一種會在靈魂深處生根發芽的種子。現在它已經開始蔓延了,就像癌細胞一樣瘋狂增殖,直到吞噬你的全部理智。”
宋默笙痛苦地蜷縮着身體,暴食之力如同滾燙的岩漿在她體内流淌。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有無數把鋒利的刀子在切割她的血肉。
“不……我不能……輸給你……”她艱難地說道,聲音因為極度的痛楚而嘶啞。
安瑤看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步想要幫助宋默笙,卻被對方狠狠推開。
“不要過來!”宋默笙吼道,眼中帶着淚水和恐懼,“你越是靠近,我越是難以控制自己……那種想要吞噬你的欲望太強烈了……”
别西蔔愉悅的笑聲在空中回蕩:“看到了嗎?這才是暴食之力的本質,根本不是你們那些愚蠢的愛情把戲能夠抵抗的。它會根據宿主最深層的渴望不斷變異,直到将一切美好的情感都扭曲成無盡的饑餓感和占有欲。”
安瑤凝視着宋默笙痛苦的模樣,心如刀絞。她知道,此刻的溫柔反而是最大的殘忍。但她依然忍不住想要幫助眼前這個倔強的人。
“默笙姐姐,讓我……”
“不要再說了!”宋默笙打斷她的話,聲音顫抖卻堅定,“安瑤,你知道嗎?瘾君子最怕的不是戒斷反應,而是那種明知道會沉淪卻無法拒絕的誘惑。現在的你就像最誘人的毒品,每靠近一步都會讓我的理智更加崩潰。”
她擡起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所以求你了,不要用你的溫柔來摧毀我最後的尊嚴。我需要靠自己的意志戰勝這股力量,否則永遠都無法真正戒掉這種病态的渴求。”
“呵,裝什麼清高。”葉魚突然發出一聲嘲諷的冷笑,“默笙,你以為這樣就能證明自己比我高尚嗎?”
她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卻被汪婉清的聖光鎖鍊死死壓制:“我承認自己控制不住對安瑤的渴望,但至少我還保持着最基本的誠實。而你呢?明明體内的欲望已經快要将你撕碎了,卻還要在這裡故作堅強。”
宋默笙聞言身體一顫,暴食之力趁機又湧動了幾分。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的味道才勉強壓下那股躁動。
“你說得對,我的确在強撐。”宋默笙艱難地開口,“但這種強撐不是為了證明什麼,而是因為我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隻知道索取的怪物。每一秒鐘我都在和體内的暴食之力對抗。它不斷蠱惑我,告訴我隻要放棄抵抗就能得到無上的快感。但正因為知道這種誘惑有多可怕,我才更要保持清醒。”
“冠冕堂皇!”葉魚冷笑着打斷她,“說到底你不過是在利用這種‘克制’來博取安瑤的好感。你以為這樣裝模作樣地忍耐,就能顯得比我更有資格得到她的愛嗎?”
“夠了!”汪婉清厲聲喝止,“葉魚,你這是在用自己那套扭曲的邏輯來揣測别人。你以為她為什麼要這樣拼命地克制?那是因為她比你更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愛。”
别西蔔在一旁幽幽開口:“啧啧,真是一場精彩的對峙呢。不過my dear,你真的有資格說葉魚嗎?至少她還敢于直面自己的欲望,而你卻在用這種虛僞的克制來掩飾内心的軟弱。”
宋默笙聞言苦笑一聲:“軟弱?也許吧。但至少我還在努力保持自我,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樣,連最基本的尊嚴都不要了。”
“尊嚴?”葉魚的聲音帶着幾分嘲諷,“在絕對的誘惑面前,什麼尊嚴都是笑話。你現在不過是在負隅頑抗罷了,遲早會被暴食之力徹底吞噬,到時候比我更加不堪。”
“也許吧。”宋默笙的聲音雖然虛弱,但依然堅定,“但至少在那一刻到來之前,我想讓安瑤看到的是一個在努力與黑暗對抗的我,而不是一個被欲望支配的野獸。”
……
就在這場激烈的對峙中,一片潔白的羽毛輕輕飄落,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最終停留在宋默笙的頭頂。那一刻,仿佛有一道聖潔的光芒從天際傾瀉而下,籠罩了整個演播室。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在那片看似普通卻又透着神聖氣息的羽毛上。就連一直遊刃有餘的别西蔔,此刻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氣息……是烏列爾的聖血饋贈?”汪婉清喃喃自語,聲音中帶着難以置信,“怎麼會?天堂的大門早已關閉,烏列爾怎麼可能還關注着人間……”
那片羽毛散發出的光芒越來越耀眼,宛如天使的注視。葉魚隻覺得渾身一陣戰栗,那種熟悉又陌生的光明氣息讓她本能地感到排斥和畏懼。
葉魚看着那片散發着聖潔光芒的羽毛,眼中浮出一抹難以掩飾的妒忌。她能感受到那股純淨的力量正在驅散宋默笙體内的暴食之力,這讓她既羨慕又嫉妒。
“為什麼?為什麼是她?”她咬牙切齒地說道,“連烏列爾都幫她,明明我才是最渴望救贖的那個人!”
别西蔔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真是令人意外的發展呢。烏列爾那個正直又偏執的光明天使,居然會選擇一個被暴食之力侵蝕的人類作為繼承者,這是對我的諷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