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婉清冷冷一笑:“還在用自我厭棄來博取同情嗎?一個連自愛都做不到的人,談何守護他人?”
她的話語尖銳而直接,如同利劍般刺入葉魚的心髒。即便失去了記憶,那種犀利的洞察力依然不減。
“婉清姐說得對。”宋默笙歎了口氣,“葉魚,你最大的問題就在于總是用否定自我來逃避責任。那些陰暗面确實存在,但你可以選擇與它們和解,而不是一味地自我否定。”
葉魚微微一愣:“和解?可是那些扭曲的欲望……”
“對,和解而不是放縱。”宋默笙打斷她的話,“你應該學會接納它們的存在,但同時也要有勇氣做出更好的選擇,就像我之前對抗暴食之力那樣,雖然會很痛苦,但每當我多堅持一秒鐘,我都感覺自己在更好更堅強的宋默笙。”
聽完宋默笙的話語,葉魚有所頓悟,她緩緩閉上眼睛,感受着體内那股躁動的黑暗能量。那些由欲望凝結而成的力量不再像之前那樣狂暴,反而帶着某種奇特的韻律,如同遠古的歌謠在她體内回響。
“原來如此……這些黑暗并非要将我吞噬,而是在尋求理解與共鳴。就像當初在彼岸花海時一樣。”
她專心傾聽着那些黑暗能量中傳來的聲音,那是一首由無數情緒交織而成的交響樂。憤怒如同低沉的大提琴,貪婪似是尖銳的小提琴,色欲化作纏綿的長笛,暴食則是沉重的架子鼓。
“我明白了……這些力量本就源于人性最深處的渴望。憤怒是因為受傷的自尊,貪婪源于内心的不安,色欲來自對愛的渴求,暴食則是填補靈魂的空虛。”
随着她的領悟,體内的黑暗能量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那些暗紅色的紋路不再狂亂地流竄,而是如同優雅的舞者般在她體内遊走。每一縷能量都帶着某種特殊的韻律,與她的心跳形成完美的共鳴。
宋默笙看着葉魚的轉變,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微笑:“看來某人終于開竅了。不過這種頓悟來得還真是夠慢的,害得我們大家都操碎了心。”
汪婉清挑了挑眉:“烏列爾的代言人居然會用這種調侃的語氣說話,真是少見。我記得烏列爾一向以嚴肅刻闆著稱。”
“那是因為我不是烏列爾。”宋默笙聳聳肩,一臉坦然,“我是宋默笙,是會為好朋友的成長感到由衷開心的宋默笙。即便剛才還在用聖焰長劍威脅她,但看到她真正明白了什麼才是和解的意義,我怎麼可能不高興?”
安瑤也跟着笑起來:“默笙姐姐說得對。葉魚姐姐終于不再用自我厭棄來否定一切了,這本身就值得慶祝。雖然我們之前的相處方式确實有點激進……比如用聖光鎖鍊捆綁什麼的……”
葉魚聽着三人的對話,内心泛起一陣暖流。那些曾經壓抑在心底的負面情緒不再像往常那樣令她痛苦,而是化作某種特殊的力量滋養着她的靈魂。
“原來這就是真正的接納。不是否定自己的陰暗面,而是理解它們存在的意義,讓它們成為前進的動力。”
她擡起手,一股奇異的光芒從指尖緩緩升起。那是久違的淨化之力,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光芒并非單純的純白,而是帶着些許暗紅色的紋路,如同彼岸花般絢麗。
汪婉清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詫異:“有趣,你居然能在如此堕落的情況下,重新使用淨化之力。”
“嗯。”葉魚擡起頭,眼中不再是之前的迷茫與痛苦,而是充滿了堅定,“因為我終于明白了,愛不是索取,而是給予;守護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姐姐……不,汪小姐,即便您現在不記得我,我也會用這份新生的力量去守護您,守護所有我在意的人。”
“哦?”汪婉清唇角微揚,“就算我永遠都想不起那些回憶,你也能保持這樣的覺悟嗎?”
葉魚堅定地點頭:“能。因為我終于懂得,真正的愛不是建立在過去的執念之上,而是源于此刻的選擇。即便您忘記了過去的一切,我依然會選擇守護您,這就是我的答案。”
安瑤看着眼前這一幕,雖然為葉魚能找回初心而欣慰,但很快她就想到一個現實的問題,她輕輕拉了拉宋默笙的衣袖,小聲說道:“默笙姐姐,現在前輩不認識我們了,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羁絆,怕是得搬出去了?”
宋默笙聞言神色一凜,她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失去記憶的汪婉清不可能讓幾個陌生人繼續住在她家裡。
就在這時,汪婉清突然開口:“不必擔心。雖然我現在對你們沒有任何記憶,但既然路西法大人都出面作證,那麼你們确實與我有過深厚的羁絆。”
她看向安瑤,金色的眸子中帶着幾分柔和:“況且,莉莉絲的轉世需要我的守護,我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葉魚聽到這話,心中一陣刺痛。即便失去記憶,汪婉清對安瑤的守護欲依然如此強烈。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那我呢?我是否也該離開?”
汪婉清轉頭看向葉魚,目光中帶着審視:“阿撒茲勒的轉世,你體内的力量很不穩定,需要有人監督。我雖然不記得過去的事,但你剛才展現出的淨化之力确實令人印象深刻。”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留下來吧。但記住,不要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否則即便你找回了最初的善意,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葉魚苦澀地笑了笑:“明白了。我會好好控制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