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候夫人感到被耍,聲音尖銳。
“程平之其實是剛剛出去那個婦人的親生兒子。”
“你将自己的孩子與将軍的孩子調包是讓她去做的,她将計就計,叫自己的兒子做了你的孩子。”
“至于剩下兩個一出生就金貴的小孩,全都丢到了雪裡,是死是活那可就不知道了。”
其實這都是蘇苒苒剛剛看到那婦人的神态推理出來的。
不過可以确認的是,程平之果然不是程将軍親生的,不然昌平候婦人的臉色不會這樣難看。
既然如此,那到底是誰的孩子就不那麼重要了。
小的是渣男,老的不要臉綁她來沖喜。她不得了給水攪渾濁了,這才對得起這一家子。
蘇苒苒興奮得摩拳擦掌,她才不會被白白欺負了去。
況且根據婦人的神情,說不定她講的還都是真的呢。
見候夫人将信将疑,滿眼都是天塌下來的樣子,蘇苒苒鬼精鬼靈歪了歪腦袋,決定再接再厲。
“她和夫人你一同被程将軍從水患的村子裡救回來。來到京城,你嫁給了程将軍的父親昌平候,而她卻隻能嫁給府中的一個馬夫,同樣的出生卻這樣天差地别,換成夫人,夫人可能平靜?”
“有和你的友誼在,夫人你肯定會照料她。即便是嫁給馬夫,那也是後半生不愁吃穿的。她又不需要幹活就能躺平,可她又回來想要伺候你,甘願在你身邊做個婢女。”
“夫人總不會覺得這是她對你夠真情實意吧。”
“你們二人的孩子是差不多時間生下的,她火急火燎回來伺候你,還幫你去調換将軍的孩子。”
“其中可以做多少手腳,夫人仔細想想也能猜到。”
“再說了,夫人也不知道将軍剛出生的孩子長什麼模樣,也不會知道她的孩子長什麼模樣。”
“就是換了,她說這是将軍的孩子,夫人你又怎麼會起疑心。畢竟那可是和你一起來到京城的好姐妹,全村可就你們兩個活口,定然會相互扶持。”
以上都是蘇苒苒自己瞎編的。
事實上她也就知道兩人的關系而已,其他的全靠曾經看小說的經驗編造。
她自己說得都有些不太敢信,偏偏候夫人信了。
候夫人恍惚着,身子一晃一晃就要往後倒下去,蘇苒苒眼疾手快給她帶了下,叫她坐回自己被綁的那張床上。
“夫人可别給自己氣出病來,你要振奮起來,要查清楚真相!”蘇苒苒給她加油打氣。
打起來打起來。
她還不忘提醒,“夫人别忘了程平之,你為他付出我都看在眼裡,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對你。”
“你說,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不是親生的呢?”
蘇苒苒這一問直擊靈魂,候夫人身子都直了起來,眼中閃爍着不知名的光,有點像是草原上明确了複仇目标的狼。
她走得匆忙,帶着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沒搭理蘇苒苒。
一出門,發現自己的好姐妹居然不在,心下更為相信蘇苒苒。
不過她能跑,卧病在床欺騙她的“好孫子”也可跑不了。
*
得了自由,蘇苒苒自然是要跑的。
隻是吃瓜的心蠢蠢欲動按耐不住,她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候夫人走着走着,就發現自己多帶了一個小尾巴。
回頭一看,發現是蘇苒苒後,居然沒有制止。
她可不是京城裡追求家宅安甯不敢把醜事往外抖的貴人,她要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好姐妹做的好事,讓全天下人來譴責。
這會兒候夫人倒是忘記了,換走孩子的罪魁禍首是她自己。
她隻知道,她被欺騙了、被玩弄在股掌之間。憤怒、氣惱萦繞在心頭,使得她心口快速跳動,一張臉變得紅彤彤的。
很快,一行人到了程平之住的地方。
為了給程平之沖喜,候夫人除了綁架蘇苒苒外,還專門找了一個空院子打扮,甚至給卧床不起的程平之抖換上了喜服。
喜慶的對聯紅霞般的燈籠,連院子裡的樹也穿上了小紅裝。
看到這些,候夫人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她擡手喊,“把這些都給我拆下來!”
蘇苒苒人好,還給她搭把手,幫她推開門。
候夫人走進屋内,面色紅中透青,眼下黑乎乎得像是倒扣的鍋灰。
程平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支起身子虛弱地喊,“祖母,我不要娶蘇苒苒,我不要沖喜。”
“我隻要淩煙。”
蘇苒苒探頭探腦往裡面往,不敢走候夫人前面,生怕被波及。
看程平之這樣,似乎比上次的狀況還要差,難怪候夫人迫切想要沖喜。
隻不過生活沒有規律可言,程平之自己估計也想不到,對他和和樂樂的祖母現在是他的頭号仇人。
“祖母,你怎麼了?”可喜可賀,程平之終于發現問題了。
蘇苒苒看看這邊,望望對面,恨不得當場拿把小闆凳坐下,再抱一把瓜子。